蔡琰突然转身,似乎从悲愤中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犹如桃李的粉面,带雨含嗔,背着身,厉声道:“你出去——”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这一会儿盛夏,一会儿寒冬的,我可受不了。怎么翻脸不认人,跟狗一样。可是我此刻心中充满荡漾着柔情mi意,不可能伤害她,就酸楚的走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头说了一句;“师姐,大军明天出发,你准备一下。”
“出去——”蔡琰的怒吼,变成咆哮。我叹了口气,匆匆走了。蔡琰心里却在想,他真的对我很好,可是我却不能害他。
强悍骄横的张燕匪军,在河间官道下寨。河间古郡的名称已久,取名河间的原因,就是因为它在徒骇河、大史河、马颊河、覆釜河、胡苏河、简河、絜河、钩盘河、鬲津河等九河之间。此处地处要冲,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而且土地肥沃,水流阡陌,即使是在大旱之年,老百姓也不太担心会缺水。打一口井下去,十几丈便有泉水涌出。
张燕虽然骁勇,足智多谋,但仍不能摆tuo黄巾习气。出兵打仗时还带着农具耕牛和妇女家眷。这一点单看他所立营寨一目了然。张燕营寨以乐城官道、苗屯为中心,以苗屯为址砌木墙圈地六百亩左右,墙高三四米、宽一米,留三门,营内有村寨,大小山头十余个,耕地百余亩,有堰塘和几个水井供水,除黑坡营外,各个要塞处分别筑有先锋营、老虎坪营、长冲营和机动营,西南面筑有洗马塘;各营地均有住房、粮仓、兵器库、练武场、哨棚、甚至——家眷驻地,简直荒唐透顶,不知所谓。难道是为了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问题,与wèi_ān_fù何异。石墙之外,便排鹿角二十重,挡住我军将近一百余丈,根本就没有要开战的意思,明明白白的就是要耍赖,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且不说这二十重的鹿角能不能攻入,就算是强行突破了,受到寨中如雨般箭矢打击,我军必然损失惨重。最可怕的是,骑兵根本就排不上用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说他气不气人。
第三天傍晚时分,我军赶到河间,经过几日奔袭,人困马乏,立即在敌营十里之外下寨。二百多个营寨,约二十个一组,每组间有一千步的距离,摆成一字长蛇阵阵势,深合兵法。比之张先生军民一体的阵容不知道强盛多少。
落日的余晖里,张燕营寨就像个寂静的山村,鸡犬相闻,炊烟袅袅,一派宁静和平的景象。隔远望去,营中穿着铠甲的士兵很少,多数的还是头上裹着黄布的土老帽。最可气的是,竟然有好些农民拉着红马黄牛套上犁杖,吆喝着、bi着去在围墙内的营寨里种地,看来是要屯田,做长期的打算。我差点把鼻子气歪了,心想,这张燕是打算秋后收了庄稼在撤兵怎么着?闷热的盛夏已经来临,大地简洁而素雅,天空开阔而深远,午后的热气让我军士兵变的慵懒,完全不似张燕军一般怡然自得不知死活。
“此种营寨,哼,公子给我五千j兵,文丑保证在一个时辰之内,使其变为一片瓦砾。”文丑气坏了,心想,老子打了十几年仗,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他竟然看到一群穿着花布衣服的妇女,有说有笑的,端着木盆到井边洗衣服,这对我军将士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瞧不起人吗?!!
不光是文丑生气,张绣也挺生气的,大声骂道:“这帮混蛋,看到大军兵临城下,居然连理都不理。你看,你看,那几个小子,还在换班吃饭呢。他娘的,一会攻下营寨,非把这些女人都给办了不可。”周仓冷笑道;“你一个人,办得了那么多吗?”张绣道;“不是还有兄弟们吗?本来我老张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看他们这样目中无人的,心里有气。”这时候,好多在田地里劳作的男人都冲上了城墙远远地瞧着我们数万雄狮,兴味十足的指指点点,就像耍猴的。这些人有的就像是来自远古的原始部落,从红苕地里扯一把蔓子缠到腰际,遮住女最隐秘的部位,手里拿着沾满黄泥的铁锹扳头和斧头。条条粗壮的椽子檩条木编织而成的一丈多高的城墙里,冲着外面笑。
郭嘉高踞马上,用马鞭指着这个平淡宁静莫名其妙的‘山村’道;“张燕着实可恶,他想用这些普通百姓来拖住我们,让我们不能放开手脚攻城,公子,此时此刻切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一点,我也知道,官渡那边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尽快赶过去干掉许攸,不然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我摇了摇头道;“先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派兵觅战。”在木轮车嘎吱嘎吱的旋律中,我和身后的十几名将领,返回营地。
第二天,天还没亮,所有的大将谋士,都起来,堆在我的帅帐前,询问如何出兵。我顶盔冠甲的出来,立即翻身上马道;“走,去他寨门叫阵,看他出来不出来。”大家一听这话,立即来了j神,憋了一晚上闷气的文丑张绣和周仓,首先跃上马背,都争着要带兵冲杀。我苦笑道:“先看看他出不出战吧。我只怕人家不理睬我们。”文丑没说话,心想,假若张燕不出战,要冲破二十重鹿角还真是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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