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和服装在本市规模也排得上名次,创办时间还早于索美。但叶知秋对它的了解毕竟只限于行业人士知道的情况,这家公司由沈家兴、刘玉苹夫妇二人打理,年销售额不及索美,也算一个可观的数字,服装风格走中年职业女性的路子,在北方市场表现很不错,销售网络经过多年发展,比较成熟,这几年销售没有太大起色,发展处于停滞状态。
只在接手以后,她才发现了这个看似运转多年无误的销售网络其实只是维持着脆弱的平衡,代理商各自为政、直营店与总公司管理脱节、销售经理坐大后随意性极强、换货率根本没有个准则,导致公司库存成了一个比较惊人的数字,而时装的库存对一个企业来说,处理不好就是致命伤。
叶知秋在这个圈子做了这么多年,当然知道甘辞厚币礼下于人必定是有所图谋而来的,她根本没被刘玉苹的动听许诺迷惑,只维持礼貌,既不严辞拒绝,也不轻易答应。可是二十万现金结结实实砸中了她,她正好需要钱,而且说得上迫切急需。
至于其他让她动念要走的原因,在这二十万的衬托下,都显得不值一提了。
她揭了面膜,去洗净脸,拍上美容液、晚霜,然后开了笔记本,整理连日出差的记录。再怎么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是基本准则,更不用说这也关系到自己职业生涯的成败,只能竭尽全力,争取扭转这个局面了。
全神贯注于工作,时间过得似乎特别快,等手机再响起,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一看号码,她就皱起了眉,想了想还是接听了。
“你好。”
“秋秋,你回来了没有?”
“回倒是回了,不过明天又得出差。我们回来再联络好吗?”
“已经拖太久了,我们总该坐下来好好谈谈吧。”
“谈什么呢,通报你的婚期吗?别给我下请柬了,你太太不会高兴看到我去的,再说我也不打算给你准备红包。”
“秋秋,你这样总在外面逃避不是个办法……”
“范安民,你太可笑了。”叶知秋大笑,“这样来娱乐我,你做的牺牲很大呀。我想不通我有什么理由要逃避你,我只是没打算牺牲自己成个障碍挡谁的道。如果你这么想见我,我可以满足你。钱我也准备好了,可是你得在我日程表上排队呀,眼下我的安排很满。不过放心,看在你这么恳切的份上,我一定会抽出时间来的。”
“我几时说过要跟你谈钱了?”
“好吧,那是我要跟你谈钱,分手分得明白彻底不好吗?”
“我们一定要弄成这样吗?你把我的东西全打包快递到我的公司,已经做得够绝了……”
“我费事跟你快递过去,没把那些东西直接扔垃圾箱,只说明我这人还算讲理。你不是指望我留着珍藏怀念吧?抱歉,我没那个瘾头。现在我还有事,你等我出差回来再说吧。”
那边沉默了一下,声音突然放软了:“秋秋,你别太拼命了,还是要注意身体。我真的很担心你……”
叶知秋不等他说完,挂了电话,直直看着面前的笔记本,可是一时也无心把工作继续下去了。
原来,一个分手的前男友比老妈要难对付得多。这个念头一浮上来,她只有再骂自己一声猪头了。
把他的东西打包时,叶知秋确实动了恶念。他心爱的cd、他喜欢的书、他收集的海报、还有她给他买的ss领带,一直是他最爱打的一条……通通卷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似乎是个很能发泄怒气的办法。这样对付一个负心的男人,怎么说都不能算过份。可是她最终也不过是找个结实的大纸箱,把所有东西都扔了进去,叫来快递公司,写上地址交钱送走拉倒。
不过还是扔掉了不少东西。
偶尔有空出去逛街时,碰上影楼做活动,促销人员对着他们巧舌如簧:“两位这么相配的气质,如果拍我们新推出的秋之恋曲系列婚纱照,背景是满山遍野的金黄银杏树叶,潺潺小溪、脉脉炊烟,深情相拥,想想都是一幅绝美的画面。”
叶知秋做销售起家,每年要至少亲自上阵培训一次店长,自信对于任何想掏她钱包的甜言蜜语全都免疫,可是那天看到影楼的画册居然有点挪不动脚了,范安民拥着她,亲亲她的头发:“秋之恋曲,这名字好,我喜欢。”
“现在才早春好不好,”她努力说服自己理智消费。
“可以预约呀,交定金500,什么时候拍都可以,我们影楼马上要推出全套四季恋曲。”
没等叶知秋说话,范安民掏出了钱包:“订一个秋之恋曲好了。”然后回头看着她,“那会我们也该来拍婚纱照了。”
他们合买的房子正在装修,他们定好的婚期是第二年春节过后,秋天拍婚纱照,应该是比较从容的选择。她迎着他笑,同时敏捷地对促销小姐说:“请写成订金,交200足够了,反正我们肯定要拍的。”
等到了秋天,范安民艰难地说:“秋秋,我们分手吧。”
婚礼可能还会举行,只是新娘不是她了。那个订金收据放在她这里,写成了“订”而非“定”,照说可以去要求退,可是她哪里还有心情去退这个,只揉成一团,跟快递底单一块,扔进了废纸篓。那里早就满了,不方便扔的照片之类,她提早带去公司,放进碎纸机,看着出来一条条的碎屑,只能咬牙让那阵疼痛捱过去。
可是那样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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