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容庭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他,在心底连连摇头,这还是他以前认识的那个成珏吗?
那个会对他说,少爷,您就别再喝酒了,酒伤身体,还有不要熬夜,这些活儿就交由我来做吧。
那个会对他说,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那个会对他说,带上容叔叔一起住,以后等你老了,我来照顾你。
全都没了。
都被他一手摧毁了。
“有些人是离开之后,才会发现离开了的人才是自己的最爱。”
他又想到了那部电影中的这句话,他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就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了,什么也不在乎了。他的手从成珏的眉眼处游离至他的嘴唇,毫无血色。
他的视线蓦地模糊了,紧紧地将他搂在怀中,颤声道:“你说过的,以后有房子了,要跟我住在一块儿。等我老了,你要照顾我的。可是你却先走了,你是不要我,不要容叔叔了吗?”
成珏怔住,眼底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迅速地别开头,嘴唇翕动着,隔了好久才开口道:“原谅你还记得,我叫过你‘容叔叔’。我以为,你什么都忘了呢。”
他怎么舍得忘记呢?
容庭活了三十一年,自以为早已久惯牢成、饱谙世故,然而他到现在才明白一个道理。
此时的他就像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一个罪犯最痛苦的并不是漫长的监狱生涯,而是他想洗心革面地去做一个好人时,已经不再会有人选择相信他。
尤其是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
这晚,容玦看见容庭回到家中,遇谁也不搭理,就这样失魂落魄地走进自己的房间里。
以前的容庭向来都是意气风发的,全然不像现在,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与烟酒为伴,颓废而又萎靡得不成样子。
他曾经一直认为容庭永远都是这副模样,二十岁,二十五岁,到现在的三十岁,他的面容仍旧和第一次见他时的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的变化。
但现在看来,时间并没有偏心到完全地眷顾容庭,在他走过来之前,冷色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他清楚地看见了浮在他眼角的细纹。
就像是忽然之间,他就老了。
月光铺散在水面上,犹如一条条银色的小鱼不断在水中游动。树影婆娑,风声微动。
容玦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这里,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就想到了今天见到容庭的那一幕。
是谁把他变成这样。
答案不言而喻。
是他自己。
容玦隐约地知道了他跟成珏已经见过了面,但是似乎是像他上次那样无疾而终。
“容玦,还有,你的哥哥。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一直都恨着你们。”
“每次看见你们啊,我都有种反胃的冲动。尽管我总是装出一脸喜笑颜开的表情。”
“所以,为了避免我恶心到你们。我希望,我们能永远都不要见面。”
这几句话每时每刻都萦绕在他的耳边,就如同一个可怖的咒语那样。他没有任何的力气去违抗它。
其实当时的他只是想心平气和地跟成珏聊最近过得怎么样,却不知他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过想想也是,成珏在容家已经演了过么多年的“好仆人”,一直都是忍气吞声,有苦也只能咽到心底去,好不容易脱离了容家的束缚,他再也不用整日挂着生硬的笑容去讨好每一个人。这是一种解脱,他应该为他高兴不是么?
可为什么,他现在却没有半点欣喜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他就知道容庭待成珏是不一样的,只是他的性子太过别扭,别人只要轻轻地点破,他就会突然地冷下态度,将成珏弃在一个角落而不闻不问。
但是他对成珏的占有欲只会有增不减。
开始就是如此。
小时候的容玦还因此愤恨过一段时间。
是他抛弃了一堆洋娃娃之后,想要每天睡在成珏的房间。结果由于他有一星期回墨尔本去看望他的妈妈,回来之后,他发现成珏的房间还在,但是主人已经不翼而飞。
那时容玦还会委屈地哭鼻子,正想跑到容庭的房间里诉说他最喜欢的洋娃娃飞走之事,“咚咚”的敲门声后,却看到成珏揉着惺忪的睡眼前来开门。
两个人面面相觑了许久,而容玦突然哭出声来,扑到他的身上抽泣着,我我我还以为你你走了......
成珏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说,没有。因为我怕黑,所以暂时在容叔叔的房间里睡上几天。
容玦正想问他那你还回来吗,就在这时,容庭不耐烦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谁呀?
成珏回道,容玦。
哦。容庭懒洋洋地应了声,随后道,腻歪完了就让他走,我这床容不下第三个人。他还不忘优哉游哉地补上一句,和那些洋娃娃。
容玦当时气急了,但是又不能发作,只能依依不舍地看了成珏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可如今,因果轮回。他看了眼容庭的房间,已至深夜,然而灯光依旧。
他心中突然觉得痛快不少,连脚步也变得轻松许多。
第三十六章
顾思亦有段时间特别想吃粢饭团,她时常跟韩姨形容它有如何如何的美味,比如掺杂着糯软的紫米的饭团,比如里面夹着的肉松与雪菜,比如烤得浑身流油的热狗。
这天她好不容易跟外面的师傅讨了点手艺,想偷偷溜进厨房去做一顿吃的时候,才刚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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