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的时候,发现那些学子们三五成堆地扎在一起不知道在玩些什么。徐墨特别注意了下,是刚才坐在食堂左边的那堆人,他又看到了那个存在感很稀薄的少年,依然是坐在人群的角落中,安静地看着这片吵闹,偶尔会露出微笑,那温柔目光的所指,是那位人群中央的俊朗少年。
徐墨慢慢踱回自己的房间,没想到在房门口看到了一个人影。
“徐大哥!”正是慕菁。
徐墨略有些意外,这份意外也用眼神传递给了眼前的姑娘。
“徐大哥,我们去后山吧!”慕菁不知为何特别的兴奋,一双扑闪的大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徐墨,倒是让他有点难以直视。
“郡主,时辰已晚。”
“晚才好啊!听说后山闹鬼!咱们一起捉鬼去吧!”
“……”
见徐墨不作回答,慕菁又自己扯开了:“那不去后山,陪我下棋!”
说着,她不由分说地拉起徐墨的手就往小院的石桌边走。那石桌上不多时就被摆上了一个棋盘,两个棋盒,盒中棋子黑白分明。
“郡主还会下棋?”徐墨倒是有些意外。眼前这位郡主看着活泼开朗,年岁又不大,实在无法想到她居然会下棋这种安静的游戏。
只见慕菁眨眨眼,道了声:“五子棋。”
“五子棋?”
慕菁手执白子,在棋盘上落下一点,然后又拿起个黑子,如此交替,给徐墨讲明五子棋的下法。实在是……颇为简单易懂。
“郡主怎会此种棋类?”徐墨不由好奇道。
慕菁:“小时候我娘教我的。”
在徐墨的询问下,慕菁道出了她当年是如何被梁王收为义女的原委。原来这姑娘并非纯粹的汉族血统,而是汉辽混血,父亲是汉人,战乱时逃亡到辽国,遇上了一个辽国姑娘,也就是慕菁的母亲。后来在一场战争中,慕菁的父母都失去了生命,梁王可怜这个孤苦无依的孩子,就带回了身边。当时,慕菁还只有四岁。
慕菁说着说着,不禁红了眼眶,尽管梁王对她很好,锦衣玉食、绫罗绸缎,该有的一个不少,并且梁王就她一个闺女,更是宝贝得不得了,但是血脉里的那份情总是不依你的意志,这份思念就像是一个刻在骨里的本能,无法克制。
徐墨只是默默听着,他不知该如何去安慰一个姑娘,让他断案可以,但让他断情,这实在是为难这位知县大人了。突然,身后又是一力,徐墨不由身子前倾,下意识地只能拿手搭上了姑娘的肩。
慕菁以为徐墨是想安慰自己,更是毫不客气地蹭到了徐墨怀中,放声哭了起来。
“摸摸她的脑袋吧,呆子。”耳边磁性的声音,他在。
徐墨很想回头起身问问他到底想要怎样,但实在是无法放下怀中的姑娘,也只得听话地轻抚着姑娘的背,以作安慰。
哭尽兴了的慕菁没有马上离开徐墨的怀抱,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让她有点点迷恋,这是不同于义父的味道,让人安心,也让人贪恋。她紧了紧环在徐墨腰间的手,在他胸前蹭了蹭,并且明显感到男人的身子僵硬了下。
下一刻,徐墨就很绅士地把她松开,两人保持了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徐大哥……”慕菁不舍得叫了声,欲言又止。
“已经很晚了,郡主请回吧,莫让王爷担心。”徐墨彬彬有礼道。
慕菁很听话地点了点头:“那改日我再来找你。”说着,甜甜地笑了下,转身就跑开了。
徐墨环视了下四周,没有任何人的身影。他走回了房,看到那白衣男子坐在床上,对着自己贼笑,笑得还特别无奈。
“你到底想作甚?”徐墨和他挨着肩膀坐下,侧头认真地看着他。
男人的侧脸很好看,微微凹陷的眼部、高挺的鼻梁、微翘的双唇、收紧的下巴,还有那如玉般的肌肤,窗外月光打入,一片银光,不由让徐墨想到了他们相见的第一天晚上,在沈家宅子那棵桃花树下,那人就沐在一片银光之中,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特别的好看,特别的,让人心动。
沈衣没有看他,只是莫名其妙来了句:“我看那姑娘挺好。活泼、开朗、喜欢说话,能治你。”
徐墨的心一颤,这话是什么意思?
“徐大人总不能一生无妻,无妻便无子嗣。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徐大人年纪也不小了,该考虑起来了。”
男人的语气平稳,仿若在说他人之事。那态度,就让徐墨有点点火大。他一火大,就想把他踢出去,不想理他,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说,最好他消失在天际。
于是徐墨压低了声音,似是在极力压制着自己的火气:“你给我出去。”
这次,沈衣却很听话,他一个闪身,就从徐墨身边消失了。留下一床的冷色月光,徐墨的胸口不由抽了下,如被抓了一般难受。随之而来的,是连他自己都无可置信的空虚寂寞冷。
他侧身躺下,遥远的院子中还有那些学子们的吵闹声,悉悉索索。原本扰人清梦的吵闹此时却成了分散徐墨注意力最好的东西,慢慢的,在这片吵闹中,他入了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儿时那寄人篱下的日子。一日两餐,只有干馒头和一杯水,日复一日的粗活脏活,日复一日的辱声骂声,日复一日的拳打脚踢。孝?孝是什么?他看尽了四书五经,却是如何也无法看透“孝”这个字。他觉得这个字简直可笑。行孝之人早已不在,又为何要行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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