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隔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仍然记得,这一天对她有别样的含义。就像她始终记得,他在她十四岁那年给她的第一个拥抱。
阳光透过屋顶的遮阳帘斜斜照射进来,光束中有无数细小灰尘飞舞。天地不过是万物逆旅,光阴送走百代过客,浮生若梦,为欢几何?生于这尘世人海,每个人又何尝不像尘埃在阳光中浮沉。
沙子会从指缝中慢慢渗出,回忆会在心底一点点沉淀,可是,毕竟还有一些东西留了下来。
他们所求的,大概不过是和时间抗衡,努力将无情的岁月流逝试图冲刷带走的那段感情固执地握在掌心。
阳光室正对着院子,满眼的姹紫嫣红,繁花似锦,扑面而来。辛辰看着阳光室内一角摆放的那盆文竹,“好像又长高了。以前在我那儿时,别人都不相信文竹能长这么高。”
“物业的园艺师傅也说他头一次看到长得超过一米的文竹。”
辛辰看向面前的棋盘,伸手拿起其中的黑象,触摸角上那个小小凹痕,“你和吕师傅的孙子抢象棋吗?”
“那天我下楼去,买了变形金刚和他交换,他明显更喜欢我的礼物。”
辛辰凝视她曾无数次摩挲的棋子,微微笑了,将它放回原位。
“坐在这里看花真不错。”
“对,我喜欢这个设计,冬天这里还能当温室花房用。我现在算一个不错的园丁了,把你留下的花都照管得不错。看见院子里这棵树没有?”
“合欢树,我很喜欢。”
“我也喜欢。我特意从林场挑了一棵移种过来,下个月应该就会开花。从春天到现在,看着这些花一样样开放,好像你始终就在我身边。”
“路非。我不是那个抱着合欢树摇的调皮小女孩了。”
“我知道,小辰。”
“如果你觉得,你能接受一个对感情不能确定,总是心怀犹疑的女朋友,我们试下重新开始吧。”
“好。”
尾声爱之喜悦
(站在带着寒意的瑟瑟风中,听着这首充满快乐、喜悦与浪漫的曲子,他不能不想起生命中逝去的那个和煦春日、那个明媚笑容。)
“对了,路非,你还保留着那个信封吗?”
辛辰现在正与林乐清在捷克旅行。每天例行会在差不多的时间打电话给路非,临到快说再见了,她突然这样问。
路非知道辛辰说的是什么,那个写有辛辰母亲地址的信封,已经被他收藏十二年之久。
“当然留着,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辛辰沉默一下,笑了,“也许是因为捷克与奥地利紧邻,也许,”她的声音从手机听筒中低低传来,“是因为那天你对我说的话。”
她同意与路非重新开始,但仍然坚持留在北京工作。她的理由很简单,“工作做得还算顺手,总得有头有尾做一段时间。我再这么甩手一走了之,真是在哪儿都没信用了。”
路非承认她说得有理,但同时清楚,这至少不是她不愿意回来的最重要理由。她保持着谨慎的态度,不肯走得过快,他能理解,也愿意享受与她重新接近的过程。
他提出周末过去看她,她连连说不,“你的腿目前出差都不合适,还是等我抽时间回来。”
她的确兑现许诺,在一个周六的早上回来,直接到他的住处,给了他一个大惊喜。可惜他手机响个不停,晚上还有应酬必须出去,到深夜带着倦意回来时,辛辰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他坐在床边久久看着她的沉静安详的面孔,觉得歉疚,而第二天她醒来时的若无其事,更让他不安。北北手打,来自橘、园论坛。
投资公司业务拓展顺利,当路非的工作日益繁重。他慢慢可以丢掉手杖后,马上接手了一个去北京出差的工作。腿上的钢钉在过安检时发出异响,工作人员免不了要出动手持金属探测仪对他上下探测,甚至手工人身检查。他一向有洁癖,回避与陌生人的身体接触,但也只好忍受这个过程。
辛辰看到他时时开心的,可他提到他姐姐路是这会儿也在北京公干,有意约了姐姐一块儿吃饭,她就迟疑了,停了一会儿才说:“还是下次再说吧。”
路非不愿意逼迫她,点点头,“好,接下来我应该还会经常来这边出差。”
“我计划下个月趁休假去一趟捷克,已经办好了签证。”
路非有点儿为难,“下个月我得重点跟进收购湖南一家公司股份的工作,恐怕抽不出时间陪你去。”
“不用你陪啊。我跟乐清约好了,行程、酒店、机票、车票全预定好了。”
他不觉苦笑,揽过她,看着她清澈的眼睛,“你的计划里根本没包括我,对不对?”
辛辰笑着摇头,坦然地说:“你过个周末都不的安宁,手机开了就不停响,出去旅行大概也惦记着工作,只会辜负景色浪费钱。”
他承认她说的不无道理。当然,她再不是那个挽着他胳膊不肯放开的小女孩了,可是她这样理智的态度让他无法不感叹。他温和地笑,“小辰,我们这样,能算恋爱吗?”
辛辰却怔住,眼神黯淡下去,良久不语。
“你知道我不是抱怨,也不想逼你,但这样分居两地各行其是,无助于我们拉近距离。如果你决定以后就留在北京工作,我会重新考虑我的工作安排。”
“等我回来,我们再商量这件事,好吗?”
辛辰去过的地方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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