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一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拍着应泽安的肩膀说:“你也不失为一个妙人,确实合我心意!我今朝也学学这女子上妆的手艺,要是回去能讨夫人欢心了……”指不定今后就能多要些零花钱。平一指是个“妻奴”,自然喜欢应泽安这种明摆着就会疼老婆的人。
没有人发现晴儿眼中的黯淡,她强撑着笑意,说:“公子如此有心,您心上人定然是有福的,日后指不定也能传出举案齐眉的佳话呢……”她虽然并非大家闺秀,当初家里长辈也是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的,那时谁能想到如今深陷红尘,这辈子都无法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和一个人白头终老了呢……罢了罢了,为今之计只有存够了钱给自己赎身,日后隐姓埋名,孤独终老,就算是落发为尼,也好过如今的身不由己……晴儿略略低下头,掩去脸上的落寞。
化妆是一门很神奇的手艺,虽然大多数时候,它能锦上添花,让美丽的女人更加美丽,但在更多的时候,它其实是在将一个平凡的女人变得面目全非……皮肤差,没关系,化妆能搞定;脸上有斑,没关系,化妆能搞定;眼睛小,没关系,化妆能搞定;鼻子不够挺,没关系,化妆照样能搞定……要教导别人化妆首先就需要先卸去脸上的妆,绿儿显然有些不太乐意。身在青楼之中吃这门饭的女子,哪个不是靠着一张脸的,上面虽然有头牌压着,绿儿也是个少有的美人了,她自然不愿意在此刻将这份优势弄没了。晴儿知道她的顾虑,等了一会儿不见客人表态,便笑着说:“绿儿妹妹似乎有些不舒服呢,不如这次就由我来教两位上妆吧……”绿儿赶紧顺着梯子往下爬,点着头说:“确实如此呢,绿儿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她抬眼朝应泽安望去,眼中柔光闪动,美人捧心惹人怜爱,只可惜应泽安就是块木头。
应泽安只所以之前点了绿儿,只不过是觉得她看上去最安静罢了,一点都没有看上她的意思。此刻,绿儿有意,也只能说是流水无情了。闻言,应泽安随口就接了一句:“既然不舒服,那你就去休息吧,这里有晴姑娘一个人就够了。”他从袖子中摸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绿儿,心里却还有些肉疼。和姑娘过夜也不过是三五两银子的事情,当然花魁这种是另算的,只不过十两是应泽安拥有的银票中最小面值了,他总不能让绿儿再找点回来。
等绿儿走了以后,晴儿又让小厮备了些东西,然后关上隔间的门,当着应泽安和平一指的面,用清水将脸上的妆卸干净了。当她将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应泽安和平一指都吃了一惊——这叫晴儿的姑娘,在不上妆的时候竟然要比上妆的时候还漂亮,哪有人化妆把自己往丑了化的?晴儿露出一个稍显无奈的笑容,只说:“这其中实在是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了……我见两位公子都是重情重义之人,还望二位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
漂亮的人虽然能容易被更财大气粗的客人相中,但是也就成了楼中的摇钱树,老鸨自然是不会愿意放人的,而就算有人愿意一掷千金为其赎身,可青楼出身的女子是入不得别人的家门的,毕竟上头还有长辈压着呢……再说,以色侍人者,一旦色衰爱弛,下场就更惨了。晴儿将这些道理想得很明白。应泽安的脸上也不免多了一些笑意,果然是一个聪明的女子呢。
如何涂粉,如何描眉,如何画上眼影,如何印上腮红……晴儿一步步解说得很仔细,应泽安也听得很仔细。将近一个半时辰,晴儿演示了两遍,应泽安才终于有些感觉。中途应泽安有些口渴,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结果平一指还没有开口,却被晴儿拦住了没有喝。晴儿告诉他,这青楼之中的吃食中都免不了被下了一些药物,虽然量不多,但既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而来的,最好就不要动。离开之前,应泽安抽出一张十两的银票递给晴儿,又偷偷塞了一张百两的票子给她,悄声说:“这个别告诉他人,你自己收好便是。我想着你大约也不想在这里多待,我只问你,若是你要赎身,我能帮你,就自然会帮你。”客人给的银子大部分都是会被老鸨收去的,一个不得客人宠没有打赏的妓子其实一年到头都存不下多少银两。晴儿看着那被偷偷塞入自己手心折叠好的银票,略红了眼眶,咬了咬牙,最后却只说:“小女子多谢公子大恩了,小女子赎身需要两百一十两银子,这些年好容易存了些银子,加上公子今日给的,已是足够了,不敢再向公子祈求什么。”应泽安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晴儿三下两下又将自己画丑了,应泽安才打开房门,和平一指一起离去。
“你若是看上了那位姑娘,何不亲自帮她赎身?”走在半路上的时候,平一指忍不住问。
应泽安摆了摆手,反驳说:“我只是有点欣赏她,你可别乱说。”再说,那一万两银票收得有些手抖,能用来做些好事就尽量多做些好事吧,就当是为自己和小思远积德。毕竟,连穿越这么玄乎的事情都发生了,他也不能确定九天之上究竟有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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