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营!
那是不是今天再不离开这儿,就要陈尸,呸,长眠于此了?
啊,仿佛身体被掏空……
住脑了好吧!刺客使劲晃了晃脑袋,甩掉一些奇怪的思想,还刻意控制了力度,确保发型不可乱。
起身系紧腰带,刺客再次踏上了征程。
谁知,踏出雪屋的那一瞬,好容易调整了一晚上的世界观就被弹指一挥——颠覆了。
哪还有什么皑皑白雪,这这这,分明是“四周不尽山,一望无穷水”啊!
只见放眼之下犹如汪洋一片,但也没有深到寸步难行的地步。草木堪堪从水面上探出头来,汲取清晨的光泽,和谐得不得了。
虽然自诩轻功了得,不过……
刺客好像才想起了什么,惊得急忙往脚下看去——不看不知道,一看双脚跳——立足之处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重心也在缓缓下沉,而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刺客环顾一圈四周,心逐渐凉了下来。雪屋在刚刚的间隙里就已经化为虚有了,树枝干柴漂了一地;就连背靠的大树也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竟在不知何时被拦腰折断,其上的枝丫也被压弯了些许,整个一被欺负得泫然欲泣的模样……
刺客都要忍不住怀疑这突发的大水是这树妖流的泪了。
这一愣神的功夫,刺客却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被淹掉。
确切地说,是双脚触到了实地,不再下沉,这让他长舒了一口气。
然而,不再下沉可不意味着不能上升哦。
【六】
几秒后,刺客崩溃地发现,他以为的“地”,也不是什么正经“地”。
正当他屏息凝神、集五感于脚下时,一个硕大的“□□”却没打招呼就从水面下冒了出来,水花带起四丈高,把刺客刚用体温捂干的衣袍彻底打湿了。
而自己,正是站在了这王八犊子的背壳上。
俗话说瓮中之鳖任人宰割,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当上一回“鳖上之鳖”,刺客心里平衡了一点。
日头渐渐升起来了,杀手的本能告诉自己,要静中求变。于是刺客敛眉顺目,轻吸长吐,自顾自念起口诀来。
因而当影卫运着轻功、脚点莲花,循着日头晃荡过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一个湿漉漉的巨型甲壳上端坐着一人,可能是不幸落水导致了本就利索的黑袍愈发紧密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矫健的线条;双指拈诀,紧眉敛目、薄唇微启,好一副凌然出尘的遗世气派。
影卫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一个档。
老王八应景地眨了一下点缀似的双眼,对自己被莫名归为“危”的行列表示不敢苟同。
下一秒,回应它的,是一个漂亮的人形水花。
被猝不及防的美色泄去了真气的影卫狼狈地从水里冒出头。
王八:很好,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影卫:……卧槽。
【以下略去八百字,概要为影卫与神龟的夺魁之争;观众影卫险胜,王八歇菜】
……
影卫拼着最后一口气攀住了一棵看似敦实的树干,却在抬头的那一瞬,对上了一个胖乎乎绿油油的身影。
“哗”,那是撒手人寰的声音。
【七】
此时此刻,日头已经完全升起来了,一轮红日当空高挂,洒下万丈光芒。
影卫再一次死里偷生,再一次筋疲力尽地从染了红的水里探出头,颈侧骤然一凉——
迎接他的,却是另一种锋芒。
“什么人?”
冷冷的,无波无澜的声线,带着点不耐和警惕,却使影卫的心跳在加了一档的情况下又漏了一拍,彻底乱了——
毫不犹豫脱口就是一句:“你大爷。”
刺客】
刺客拧了拧眉,强行压下不耐,道:“你不识相,也别怪我的刀不讲道理。”
影卫:“哦。”是个喜欢刺激的,嘻嘻嘻。
说罢不等对方反应,右手便快速拈起一个手诀,双指借势稳稳夹住刀锋,一个错身就翻上了已经没了声息的巨龟甲壳,勾唇一笑,道:“当然是来找我主子啊!”
这话半真半假,还带了点试探的意味,让人分不清是陈情还是讽刺。
其实影卫刚刚也打了会儿算盘——自己此行来意不虚,就是要会会主顾,毕竟是笔顺水生意,细节和价格问题有待商讨,而后再决定到底接是不接;再者,此地虽算不上不毛之地,却也能算半个鸟不拉屎了,能躲追杀躲到这种地方,也是品位不凡之辈,自己当影卫这些年见过的主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多数要么是大腹便便、贪生怕死的富人,要么是道上混脱了、摊上事儿了兜着走还来不及的江湖人,段数高的,还能为王侯将相护航,只不过这类生意拿的多,托的也大,主子还往往揣着一副理所当然的蛮狠——影卫嗤了一声,“人生苦短呐,福还没享够呢,不做,不做”!
还真是鲜有这种武功不俗且不主动哭爹喊娘、“投怀送抱”的。
刺客果然被这模棱两可的回答噎了一下,两人实力相当,只一瞬就失了先机。由于拿不定对方底细,也不想伤及无辜,只好快速向后掠去一丈,堪堪停在巨甲尾端。
两人皆是一身黑,若是此刻当空俯瞰,像极了一碗清汤上漂浮着两粒芝麻,只可惜,没有香气,只有戾气。
刺客没有收起刀,影卫也没有收起笑。
刺客想,这难道是传说中的反派邪魅一笑?噫,怪惊悚的。
影卫想,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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