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在榻边坐下,仔细揣摩这局珍珑。
洛自醉搬开棋盘,示意他睡下。
帝无极笑着躺下,抬起手,轻轻摩挲着他的脸庞:“清减了不少,没有好好休息罢。”
“不,衣食住行都好好的。”
“是么?方才我明明看见五公子和昀感激的样子,难不成看错了?”
“倘若换了是我生死不明,你难道还能安然如故?”洛自醉叹了一声。
闻言,帝无极的瞳眸微微收缩。即使是假设,他也不愿意想象这种情形。心情无法自控地低落下来,他倏然将爱人拉入怀中,吻上他的唇。
洛自醉措不及防,跌在他身上。但他立刻反应过来,紧紧抓住他的手,有些青涩地回应着。
于是,两人唇舌交缠,时而轻柔时而热烈。多日的相思,在此时尽数流露。
一个翻身,帝无极将洛自醉压在身下,凝望着他,再度吻上去。
顾不得疲累,顾不得疼痛,顾不得其他一切。眼前的人,是他唯独不能失去的。他可以不做这个国家的守护者,却万万不能不守护他。
凤,与我一同守护此人。
在他快乐时与他分享;在他悲伤时开解安慰;在他忧愁时分忧解难;在他危险时寸步不离。他与我,荣辱与共,生死相随。
分明已经睡了两个月之久,帝无极还是觉得十分疲乏,不多时便沉沉入眠。
醒过来时,身侧一片冰凉。
他起身下榻,望着矮案边正全神贯注勾勾画画的人,不自禁地勾起唇,悄悄走到他身后。
案上已经堆起好几叠图纸,并不是一晚上便能画成的。看来,这半个月里,醉不仅仅只是解珍珑而已。
待看清楚他究竟在画什么,帝无极忍不住叹道:“这些日子你究竟有没有好好休息?”
洛自醉停止了动作,放下笔。
帝无极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异常,遂也沉默下来。
好一会之后,洛自醉才转身望向他,眼神和表情皆是冰寒一片。
帝无极从未见过他这种神情,微微眯了眯眼。
“若再有下回——再被人暗算,生死难料,我不会再等你。我会立刻从你身边永远消失,一点痕迹都不留下。”
帝无极怔了怔,笑得温柔和煦,话中却带着不容人拒绝的强硬:“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洛自醉冷冷道:“你也应该尝尝这种等待的滋味。”旁人的绝望,旁人的悲伤,旁人的怜惜,看在眼里却要视而不见。执着于细微的可能,执着于极小的希望,不听,不看,不想。掩了耳朵在角落里等候着,愈是长久,便愈是恐惧,愈是痛苦。
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如果珍珑解完,他还未出现;如果能为他做的一切都已经做完,他却还未出现……那时,他还能怎么办?
不确定,不愿想。所幸,他回来了,在他崩溃之前。
帝无极笑容依旧,斩钉截铁道:“我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
数日后的某个清晨,雪后初晴,洛自醉送后亟琰归国。
当然,清宁陛下不止一次表达了自己想参与角吟重建的愿望,均被好友一一婉言拒绝。他也只有作罢,颇为惋惜地答应回溪豫。
“陛下,天气正好,请移驾罢。”
“这景色难能一见,而且,往后可就看不着了。我得多瞧瞧,记下来。”
“陛下都看了三天了,早已经记得清清楚楚了罢。”
“景色日日不同,怎么可能记得清楚?”
柔黄色玉轿边,谭正司抬首望了望洛自醉,而后复又低眉垂眼。
难道溪豫众臣已经将推卸责任的心得都传授给他了么?果然是物以类聚。而他,也习惯时时站在他们的立场了。洛自醉心中长叹一声,淡淡地道:“那便多看一会罢。只是,我已托人带信给老丞相,陛下将在日暮时分到达。想必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迎接您了。”
后亟琰依然望着那片被白雪覆盖的广袤树林,好一会,才笑着回道:“你无视我的好意也就罢了,如今连待也不许我多待么?”
“臣不敢。”
“我尚且不担忧朝廷之事,你更不必操心。”
就因为他一点都不担心,他才替他不安。“你总该回去的。”
“溪豫如今哪能看到这般美妙的风景。神迹出现,万物瞬间生长……”顿了顿,后亟琰一眼睨过来,“不然,你画下来罢。”
洛自醉有些无奈地颔首答应了。
依依不舍的清宁陛下这才上了轿,道了别。
玉轿消失在灰色的天空中后,洛自醉缓缓地向着中军帐走去。
与此同时,树林的另一边,角吟城原圣宫的广场上,正在进行缔结血契仪式。
与至交送别情深义重的场面截然不同的险恶气氛,带给人身在比斗场的错觉。
虽然三位当事者中的两位脸色都不怎么好看,国师们却依然含着笑容,轻吟着祝词,敬禀上天。
形式上的告天之礼已经完成,接下来便是真正结血契了。
凤以相当怀疑的眼神看着三岁大小的继任国师。
准皇帝陛下淡淡宽慰道:“没有办法,只有他了。”
新任国师自然没有错过此话,脸上升起阴云:“陛下,您能否少用这种令人不快的言辞?我的能力如何,您也应该很清楚才是。”
“我不过是给他一个简洁明了的解释罢了。”
“凤大人,我的年纪比他大多了,也比他更可靠,您请放心。”
于是,对视,扬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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