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少优说到这里,又指着另外几个郎中说道:“这些都是城中长于治疗外伤的郎中,我让他们也跟了来,给受伤的将士们好生包扎一番。”
众多将士闻言,心中一暖,看向君少优的目光也越发崇敬起来。这个从京中而来的文官给他们的感觉跟别人都不一样,不愧是他们庄将军的媳妇,果然是好样的。
林惠瞧见君少优有条不紊,泰然安静的模样,也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跟君少优身后的一干文官寒暄几句,那些文官俱都诚惶诚恐的应了。有几个胆子小的更是不住打量着城外驻扎的匈奴大军,面露惊惧之色。
在西北当官儿多年,他们很少到前线上来。这次原本也没想来,大都是为了讨好君少优或者碍于面子才来的。总不能叫旁人觉得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人都敢跑到前线慰问将士,他们这些个老油子反而固守在城内不出,很贪生怕死一般。
所以此番上城墙大多是被逼无奈。也都是为了亲近一下大皇子庄麟和大将军林惠。却没想到一向对他们横眉冷对的林惠竟然会这般亲切和蔼的同他们寒暄,如此境遇让众多文官甚为惊喜,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起来。
君少优正忙着给每位将士亲自分发饭食,并温颜抚慰,招揽人心。但也一直注意着庄麟一干人的动静。看到那些文官们一个个围在庄麟和林惠跟前高谈阔论,奉承阿谀,不觉莞尔一笑。
大褚建朝十余年,如今正是吏治清明,百姓康泰的时候。须知乱世重武将,盛世众文臣。又有世家一脉不断鼓动,因此这几年文官的地位比先前更高了,平日的言谈举止也学足了清高自诩。他们身为文官,不通兵事,庶务方面也不见得多么精通,却很看不起这些以生命保卫国家的战士。总认为这些将士不过是粗鄙之人。君少优对此嗤之以鼻。
正所谓贱人就是矫、情,一边尽享着战士们用性命拼出来的安稳康泰,一边又鄙视这些将士举止粗蛮,手染血腥……君少优一直觉得某些文官的想法很中二。也从来瞧不起这些故作清高实则酸腐无能的人。很不幸的,这次前来西北就让他遇到几个这样儿的。
当然,他们看不起的大多是那些底层的将士和基层将领。对于庄麟和林惠这般出身显贵,且高高在上的,却又表现出十足的钦佩仰慕。谄媚之余甚至连举止都无措起来。看这样子,恐怕是巴结都愁找不到门路呢,哪里还敢鄙视?
不过还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这样的。
君少优欣慰的看了一眼身旁站着的一位身着七品官服,年约三十多岁的清俊男子。此人姓赵名晟字仲承,乃此城县令。为人虽有些文人的清高孤傲和不合时宜,难得却是一位认真替百姓着想的好官儿。此刻他正一脸认真的将饭食分送给坐在墙根儿底下休息的一位小将士。那小将士满红耳赤的就要起身,却被他伸手拦下了,并且温颜劝慰道:“尔等征战沙场,就是为了保护城中百姓平安。本官手无缚鸡之力,不能跟随尔等一同征战。在此为尔等分些饭食,也算尽了我一番心意。”
君少优站在一旁,冷眼瞧着赵仲承认真做事的模样,又看了看将庄麟甥舅二人如众星捧月般簇拥在中间的一干官员,暗暗摇头。
一个人想要功成名就高官厚禄本无可厚非,但也要自己认真努力干出实事儿才行。总想着巴结别人以求提拔……
君少优哂笑一声,不再理会那帮急功近利的官员。只带着赵仲承并一群杂役灾民前往西门和南门城墙上,继续送饭。
如此给四面城墙的将士们都送过午饭后,大概匈奴那边也吃完了午饭歇息够了,忽而扎又带着兵马在城外摆开阵势,准备攻城。君少优虽然也想留在城墙上以示自己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且愿意与众将士共存亡。但可惜他是个文官,还是顾命钦差,身体又不那么强壮,为了不让大家在苦战之余还要分心照顾他,君少优只得略带惋惜的回城猫着去了。
多么好的一个邀买人心,博得好名儿的机会,只可惜那如小受一般残破的身体实在太不给力了。
回城之后,君少优并未闲着,而是拉着一群杂役灾民冻冰石,那周身便是棱刺的兵士果然好用,前两次守城的时候给匈奴大军造成很大伤亡,君少优自觉受了鼓励,便带着一干人等在城中准备起来。
这场激烈的守城攻防战役一共持续了三天。纵使大褚粮草充足,以逸待劳,准备万全,但是在匈奴大军猛烈的进攻下,依然死伤无数。
而匈奴大军的伤亡情况更是西北大军的十倍百倍。但是忽而扎依旧不为所动,他甚至让匈奴大军顶着自己族人的尸体进攻。如此一来,西北大军原本密集的箭雨就并不管用了。匈奴大军趁此机会攻到城墙之下,或众人推着重木车撞击城门,或架着云梯往城墙上爬。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们的身上都还背着族人们的尸体。西北将士们往下扔的冰刺大多数扎在那些尸体身上,而尸体下面的匈奴战士则毫发无损。
坚固的城门被撞击开了,匈奴大军蜂拥进入城门,却在下一刻掉进君少优带领灾民早就挖好的陷阱中。原本用来搪地面的厚铁板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就已经被撤下了,换上了薄薄一层草垫子,上面还浇了一层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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