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易嘴唇动了几下,发出几声忍痛的呻吟。这人在欢爱时的呻吟可以又娇又媚,难受时却几乎不吭声。
他的手正离开薛易的身体,薛易忽地抓住了他:「不要走,师父!」
「你以前不是叫爹的吗?」安云慕有些好笑,却见他目光迷离,显然并未清醒。安云慕知道薛易很容易说些梦话,以前的呓语并不清晰,只有前些日子那次薛易念念有词地说种花听得清楚。看来他这次又要说梦话了。
「不要离开我……」
被他哀求的目光看着,安云慕心中不由一软,却是冷冷道:「你看清楚,我到底是谁?」
他若敢说自己是燕青阳,就把他从船上丢进湖里去,反正是要降温。
薛易只觉得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虽然睁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听得对方一遍遍地询问自己是谁,迟疑地问:「云慕?」
却是没再得到答案。
他似乎沉浸在一个令他不安的梦里,眼前依稀闪过破碎的景象,只能紧紧抓住身边的人,不断地呢喃:「对不起,对不起……看在我这么爱你的份上,不要这么对我……」
安云慕被他抓住,无法离开,只能单手托住了他,用自己微凉的手抚摸他的额头。听到他吐露爱语,也不知是在对谁而说,大约他是梦到了燕青阳。
他心中又疼又恨,嫉妒得几乎快要发疯。
当这个念头袭来,他不由愕然。
傅君衍负心,还不足以让他震怒,他真正气的还是傅君衍背叛他。而薛易只是负心,却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他却做得更出格。
难道真是因为因爱成恨,妒火中烧?
安云慕有些恍惚,目光凝视在怀中人这张苍白的脸上,却见他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神情恍惚:「我早就喜欢上你了……」
安云慕没好气地道:「跟我说有个屁用?当初你和燕青阳是怎么分的?被他抛弃了?可怜的,你该不会被他嫌小了吧。」
他发现银簪还在他体内,随后捏住银簪,缓慢取出。
残余的汁液不甘地从性器中喷出一点,便没能再喷出什么。薛易的双眼无神地看着屋顶,只在银簪拔出,浊液喷涌的时候,小声地呻吟几下。
「憋了这么久都没憋大,你说你这根到底要怎样才能长大?」
「长不大了的……」
安云慕没想到薛易一直自说自话,这句居然接上了。
「为什么长不大?」
「我用了一次归元心法救人啊,师父,你知道的……」
又被他叫师父了。安云慕很是不悦,做梦都会梦到师父,这师徒情也未免太深了点。可是当他反应过来薛易话语中的意思,脸上神色瞬息万变。
他只盼薛易说得多些,可是拔出了银簪以后,薛易的呼吸渐渐徐缓轻微。
安云慕沉声道:「是不是用了心法,就会变小,并且不能再复原?」
「那是他最喜欢的人,他求我救他,师父,我不能不救的……」薛易紧闭的眼角不断有眼泪渗出。
随后呓语又变得十分凌乱,有时压低声音地在哭,有时又是茫然地一句「他只喜欢他的青梅竹马……」
安云慕诱哄着问「他」是谁,却是得不到答案,疑心燕青阳是否也有个青梅竹马,急得百爪挠心。
他来寻薛易的第二天,薛易便告诉他,若是遇到别人苦苦求他医治,他便假装十分难办,借以讹钱。让他忍不住怀疑,傅君衍的病症根本没那么难治,什么用掉了一次能力云云,只不过是一种障眼法,所以后来薛易多出来的银子还给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薛易心虚,才把赃银退回。
没想到这个疯子居然会这么干!如果要他以命换命,他是不是也肯?以这家伙的毛病,估计还真的肯!只要他认为足够值!
他那么看不上傅君衍,都给傅君衍治了,当然是因为他。
安云慕的心口疼得厉害,发现自己做错了许多事,偏偏还懵然无知。曾经多次拿他的身体取乐,只为了看到他羞耻痛苦的表情,如今想来,对他而言,恐怕痛苦远远大于羞耻。
在闺房之乐上,安云慕只求快活,并不以摧残折磨伴侣为乐,少许的痛楚可以增加乐趣,可是只有疼痛和折磨……他简直不敢想,那意味着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他?是因为他不足以信任,还是因为过于珍视自己,所以说不出口?
无论哪个答案,都让他苦涩难言。早知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还不如当初就不治傅君衍的好。
他这个念头闪过,立时便已愣住。
一直以来他就看不上薛易,这人嗜财如命,对他时而痴迷,时而冷淡,简直阴阳怪气,若不是因为身体彼此契合,他几乎懒得敷衍下去。存着这种心态,他对待这段感情不免轻慢。有时也在想,或许真的会到彼此厌弃的一天。
可是一旦知道对方其实付出的更多,心境自然有所变化。安云慕忍不住想,即便是被他当成替身,也没有谁会为替身做到这一步。
理智和直觉都告诉他,薛易深爱于他,只是想到燕青阳那个他还没有见过的人,仍是让他不悦。
其实他的震怒还有一半是因为自己而起,以为薛易对他无心,而自己竟然会为他萌生醋意。
安云慕时而妒火中烧,时而柔肠百转,恨不得把病人拎起来责问,又怜惜他身体虚弱,连夜照顾病人不提。
……
到第二天早上,薛易的烧就退了,脸上虽有疲惫,但双目一片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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