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的那匹小白马,又拎了拎它身上挂着的水壶存粮,陈三公子并没有慌乱气馁,反而有一丝隐隐的兴奋——沙漠诶!古城就在不远处!
星星落了又升起三四次,陈三公子依然一人一马在看不到边际的沙漠里徘徊,不知何时会袭来的沙尘暴,大概就在前方等候,及时斗篷遮面,也挡不住陈三公子日渐憔悴,尤其连古城的影子都没看到。
沙漠的夜总是格外寒冷,睡在马肚子旁边的陈三公子感觉到阳光的温暖,睁开双眼的时候,正感叹又是一天的到来,就隐约听到了驼铃声响。
陈三公子第一反应是惊喜——他现在余粮余水可不多了,能遇到个商队的话,他就可以买些储备,然后继续找古城。
可是等他牵着马辛辛苦苦朝驼铃的响声处走去,却发现自己根本是掉狼窝里去了。
“什么人?!”
十几个士兵模样的人正围着一头倒在地上的骆驼,其中一个见他过来,大喝一声就过来把人抓了起来。
“君子动口不动手,小生就是普通的一个过路人。”
陈戬最怕这些兵熊熊,五大三粗手脚还不干净,万一把他那俩箱书给弄坏了,他可是要发大脾气的。
“废什么话!把水和食物拿出来!”
士兵们说的是石月话,但这对学富五车的陈公子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思索片刻便答应了下来——只要不碰他的书,什么都不成问题。
“你们在干什么?”
陈戬正被一个士兵推搡着回自己的马那儿取包袱和水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嗓音。
“将军!”士兵们忽然惊呼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地上那头骆驼都不停地晃着,驼铃声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月阔镜台从昏迷中醒来,嘴里一股血腥的味道,没来得及思考现在是什么情况,忽然透过自己手下那些粗糙的莽大汉们,看到一条纤细夭矫的身影。仿佛一缕清泉骤然滋润了他干涸多日的喉咙,却也像把火点燃他心底的某一块荒原,让他习惯了平稳的身体第一次知晓何为悸动。
陈三公子回头去看,也微微皱了皱眉——那个正躺在地上,被一群热泪盈眶的士兵团团包围的男人,明明一副受伤虚弱的模样,怎么就让人觉得他比大哥二哥还要伟岸挺拔呢?
旧书自然也包括医书,陈三公子不止学富五车,医术上也小有造诣,同是沙漠迷路人,又意外地对彼此另看一眼,他自然而然地不止贡献了食物水壶,连清理包扎伤口这种事都一并负责了。
月阔镜台知道事情缘由,训了士兵一番,但感念他们是因为自己受伤的原因才如此行事,也就没多加惩罚。
不过月阔镜台虽然醒来,但他们依然没有解决缺水迷路的问题,于是陈三公子就这么跟他们共患难同走沙漠路了。
第三天的晚上,月阔镜台的伤口恢复得还好,最后一点食物和水却也用完,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半夜的时候,一场说大不大的沙尘暴悄悄造访。
月阔镜台和几个身手不错的士兵勉强毫发无伤,却在天微亮的时候发现那个半路跟他们一道的书生兼大夫的男人不见了。
“将军,我们找到方向了!”
一个士兵灰头土脸从远处跑过来,却是异常的兴奋,显然这场沙尘暴并不是厄运,反而让回去的路露了出来
月阔镜台的脸色并没因为这个好消息好转,直接命令他们找人。
“将军,您的伤还没好,还是先回去吧。”副将劝他。
“找。”
简单的一个字,在从不说废话的月阔镜台这里,自然代表着坚定如山的决定。
等他们找到陈三公子的时候,他正半截身子埋在沙子里睡得酣畅,头上的斗笠歪在一旁,露出半张白净的脸,两道薄薄的唇,睡梦中砸吧了一下嘴,有不明液体从旁逸出,在晨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转过去。”
看呆了的士兵们听到熟悉的声音传过来不熟悉的命令,半天才浑浑噩噩回答了声是,然后刷地一下集体转身——娘的,大家都狼狈成这样子了,这书生怎么还这么白净好看呢?!
很显然,他们的将军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当陈戬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马背上,而且还是在温暖到炙热的一个怀抱里,稍微一动,便有浓郁的男性气息从头顶传来。
“醒了。”
“这是哪里?”陈三公子摸不清情况,却浑身乏力,瘫在背后那个宽阔的怀抱里不想动弹。
“月巴城。”
月阔镜台以为他至少要起来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这么全身力量压下来地靠着自己,而这样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场景,却也意外地让他感觉熟悉,好像一切根本不需要理由一样。
他从十三岁起就孤身一人骑在其上的马背,原来有第二个人,是这种充实自然的感觉。
“我们离开沙漠了?”
陈三公子这才发现马是行走在官道上,登时直起身来,动作一大就磕到了月阔镜台的下巴上。
......
“对不起,小生鲁莽了。”
红着脖子粉着耳朵向身后的人道歉,陈三公子暗自懊恼。
身后很久没有传来回答声,陈戬以为自己惹到了这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沉默的男人,一直担心下一秒就会被他拎起来扔下马去,但直到他再次沉沉睡去,也没有想象之中的事发生。
模模糊糊中,他只感觉到耳朵传来一下麻痒,好像被什么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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