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所有的筹码都赢去了,他怒而随手拿出口袋里的护照,要跟对方赌护照。
对方失笑,却答应同他赌。毕竟赢了三十多局,怎可能会输?给予对方最后一击的机会,任何一个赢家都不会放过。
可惜,容鹤赢了。他拿了对方的护照就跑,心想要是对方来索要,就叫他把之前的筹码都还给自己,否则不给。
他打定主意要做个无赖,对方却自始至终没来。为此容鹤失望无比,闷闷不乐地跟谢林抱怨:“你们这些混黑道的个个都有百八十个护照,丢了一个也不心疼,拿个新的就是了。可怜我们这些守法商人只有一个护照,到期还要换本,兢兢业业,依法纳税。早知道当时就跟他赌筹码,也不用这么费事!”
说这话时,谢林正在看容鹤在赌场的消费记录。消费记录打了张单子,足有两米长,数额巨大,震惊了赌场高层。高层问方显意思,方显又来探谢林口风——容三少如此挥霍您的钱,是否需要我们配合将他拦在赌场外,以免最后出什么事,伤了双方和气?
谢林不理容鹤,容鹤更不高兴,哀哀怨怨递了个眼神过去,走到他身边。他低头一扫,发现是自己的消费记录,也靠在谢林身边一行一行地看。看到最后一行那个巨额数字时,他“嘿嘿”一乐,沾沾自喜道:“不止这些,我还给荷官服务生发小费来着,那都是现金!”
“怎么?”他讥诮地问谢林,“花不起?”
十年前,容鹤跟徐书易谈恋爱那会儿,徐书易一文不名,头顶着徐家少爷的虚名,其实连个继承权都没有。可他回回送容鹤的礼物要么限量定制,要么千金难求,生怕送得俗了不入容家这位金雕玉砌三少爷的眼。如今风水轮流转,容三少到了谢林手里,谢林怎能被他的老情人比下去?
谢林一笑:“再多十倍都花得起,你玩开心点。”
哪怕这数额已经超过谢氏旗下夜总会年收入的总和。
谢林说了这句话,容鹤反倒觉得没意思了。第二天他去赌场只换了十万块筹码,玩了几局都没输光。他在赌场百无聊赖地溜达,吃了几块橙子,喝了一杯香槟,最后坐在百家乐的赌桌旁。
他坐在长而宽大的赌桌一端,看着坐另一端的庄家。那人是场中名人,玩百家乐的好手,姓蒋,人称“无敌蒋”。蒋先生大腹便便,腰带几乎勒不住肚子,却有一手好赌技,更频频被幸运之神眷顾。容鹤在赌场流连这些天,早对场中常客了若指掌,他知道跟这人赌,自己一定会分分钟把筹码输光,输光也好——他看着手中仅剩的一块筹码想,输光了他就上楼换衣服,去海边晒太阳。
于是他抬手示意,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荷官开始发牌。
所有牌经过反复打乱洗牌后,全部倒扣在桌上的盒子里。从外面看不出端倪,看上去自然也杜绝了赌场作弊的可能。荷官手势熟练,食指中指并用,先推出两张牌,靠近无敌蒋一侧,又推出两张牌,给容鹤一侧,而后他用工具将牌倒扣着送到庄家与容鹤面前,这时,周围的玩家纷纷开始下注。
下注的过程毫无悬念,容鹤也算出了名,傻子才会下注给他。很快,无敌蒋那边就摞起高高的筹码,容鹤无奈地耸肩,心想反正我就玩一局,输了就走。荷官见围观群众没人继续下注,大声问是否有人要跟,他这么问了两遍,都没人理他,可见大伙押宝谁赢已然有了定论,问到第三遍,却忽然有个人钻出人群,朗声道:“等一等!”
他把注下在了容鹤一方。
容鹤不由好奇地看着那人。
那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年纪,梳个自以为很帅其实略显成熟的背头,眼睛极大,卧蚕明显。他的长相偏柔,鼻翼还生着一颗小小的痣,可是体格壮实,身量很高,综合起来,显得他气质杂糅得很,说不出是阳光还是阴柔。注意到容鹤在看自己,他大大地笑起来,露出八颗整齐的白牙,这样一看倒是个开朗的大男孩。容鹤看他面熟,却想不起在哪儿见过他,有心劝他别给自己下注,免得输,他却硬挤到容鹤身边,直接站到他身后。
“不介意吧?”他问。
容鹤摇摇头:“不介意。不过……你不再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下注吗?”那男孩笑道,“买定离手,怎能反悔?再说了,我觉得你能赢。”
容鹤笑笑,心道谁年轻时不是盲目自信,趁着摔得起,受点挫折也好。
然后他对无敌蒋做了个手势,两人同时看牌。
他是七点,庄家五点,他赢了。
容鹤拿着牌,愣了好半晌,忍不住抬头看了那男孩一眼。
男孩微笑,露出白牙:“我就说你能赢!”
他举起手,要容鹤跟他“give”。
容鹤没理他,觉得这是狗屎运。
但他赢了一大堆筹码,自然而然开始玩下一轮。
荷官又发牌,仍旧中指与食指并用,推牌,发牌,喊下注。众人纷纷下注庄家,看来认为容鹤是狗屎运的不止他自己一个。方才的男孩没有犹豫,别人赌无敌蒋赢,他仍旧赌容鹤,态度笃定,动作干脆,别说,还真有几人被他感染,也跟着下注。
这一轮看牌,容鹤九点,庄家七点,又是容鹤赢。
既然赢了,容鹤就没有离场的道理。他坐在牌桌前一局一局地玩,赢得无敌蒋走了,又换了位庄家继续玩。随着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多,容鹤的赌兴也被勾了上来,他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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