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珍馐楼的厨子的确不错,做的盛京菜还算正宗,有那股子味道。安景翌难得的都多动了几筷子,看得萧淮宁很是满意。这一趟总算没白出来,对那个海东倒也给了点好脸色。
主仆有别,再加上又有海东这个外人在场,三心和二两便被遣去了旁边屋里的小桌上用饭。
那个海东本来也是可以去的,可是不知是得了苏天应的吩咐还是他自个儿太尽职,却硬要留在边上侍候着。
萧淮宁本就是因着安景翌心疼二两和三心,才会提前遣了他们下去用膳,可是没想到这个海东倒是不承这个情。他要饿着是他的事,便也由了他去。
安景翌扫眼这个海东,暗忖苏天应果然小心,估摸着苏天应是让他寸步不离的守着,所以他才轻易不敢离开。
菜上得差不多,两人吃得也差不多饱了,二两和三心早吃完了已在边上候着了。海东倒一点看不出来有多饿,一边殷勤的布菜,一边道,“王爷,还有最后一道水煮活鱼,据说是盛京名菜,也是珍馐楼大厨的拿手好菜,可说是珍馐楼的活招牌了。”
这水煮活鱼是远近驰名的盛京菜,萧淮宁自然不陌生,在盛京各府的宴席上也是时常看到的。在盛京的时候,这个菜倒是经常吃到。可是自打来了南陲,倒是一次都没吃过了。
最重要的是,他记得安景翌对这道菜很是喜欢。想到这里,萧淮宁便也没放筷,等着那道菜上了再说。现在有外人在,若是萧淮宁放了筷,安景翌势必也要放下筷子的。
等了半天,那道菜却一直没上上来。小二张顺子干脆出去厨房看去了,可是没过一会儿,却见他慌着一张脸的回来。
他那个样子,不难猜出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这次不等海东问话,萧淮宁便挑眉问道,“出了何事?”
张顺子看了眼海东脸色,可是萧淮宁都问了,海东也不可能不让他回话,他只得低头小心着回道,“厨房刚做好的水煮活鱼被个疯老头吃了,这是今日店里最后一条活鱼。”
南陲不必燕京,这里并不嫌少了江海湖泊,因此要吃上江里新鲜的活鱼,都要提前从其他地方运过来。这样一来,每日送到珍馐楼的活鱼便有限。
当然也可以用人水塘养殖的鱼,可是那做出来的水煮活鱼,鱼肉的味道肯定不会太好,自然是比不上江里野生的新鲜活鱼的。
可是小二的说法实在惊奇,好生生的酒楼,又怎么会有疯老头会跑了进来,还吃掉了原本萧淮宁等人点的菜,这实在荒谬之极。
没等萧淮宁发话,海东首先便发了难,“你们酒楼这是故意搪塞不成,做好的菜,怎会就被人吃了,莫不成你们酒楼的人都是木头?”他脸色很是难看,他之前把话说得满,让萧淮宁白等了这么久,可是却突然告知没有活鱼,这让他怎么交代。
张顺子大概也觉得自个儿的话不能使人信服,忙着解释道,“那疯老头动作利索得很,把我们厨房的人耍得团团转,疯疯癫癫的两三下就把一盆子鱼给吃完了”
他好像自个儿也觉得荒谬,忙又道,“这真是真的,那老头吃完就跑了,临走还扔了本破书,说是当作菜钱。”张顺子似乎担心他们不信,忙不迭的把一本破旧的书拿出来,翻给他们看。
安景翌瞳孔蓦地睁大,站起来厉声道,“你把书拿给我看下!”
他声音慌张紧急,张顺子被他吓了一跳,手里拿着那书呆立在了原地。
萧淮宁从来没见过安景翌这个样子,虽然不知道安景翌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不过仍是对张顺子吩咐道,“你把书拿过来。”
海东见萧淮宁发了话,可张顺子还是呆呆的样子,便用手肘碰了他一下。张顺子总算回过神来,可却扔慌慌张张的,书都拿不稳的样子。海东见状干脆直接从他手里拿过了书,递到安景翌手里。
安景翌按捺住自个儿激动的情绪,颤着手翻开手里的书,见到里面熟悉的笔记,这果然也是一本由什么人亲笔写下的手札。而且,上面的字迹与他的那一本如出一辙,很明显的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那疯老头现在在哪里?”安景翌扫到子母蛊三字,把手札“啪”的一声盖下去,对小二问道。
小二被他的样子骇住,声如蚊呐的回道,“早……早走了。”
安景翌颓然的坐倒下去,手里攥紧了那本手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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