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这些还厚,夏天结了青果,早秋便满院飘香,浓得使人口齿生津。陆子瞻摘过一道葡萄送给他吃,跟想象中一样甜。
他回忆着万花筒般绚烂琐碎的往事片段,春天的桑叶,夏天的冰棍,秋天的葡萄和冬天的南瓜饼,岑缨也都记得。他们在树荫下停了停,对面是宿舍的铁门以及他们两人顶着月色荒唐过的灌木丛,岑缨没话找话似的问陆子瞻:“南瓜饼是你自己做的?我同学夸你手艺很好,但我明明记得你不会做饭。”
陆子瞻坦诚道:“我求烹饪协会的副会长给我做的。我跟着他学了一会儿,炸出来的饼不是全焦了,就是外面焦了里面还是生的,拿给你吃会被你骂死的。”
岑缨听得发笑,又薄又红的唇里露出一点糯白整齐的牙,眼睛亮得好似盛了明媚阳光。
陆子瞻又轻声问他:“你还生我气吗?你这么久不理我,我连课都不爱逃了,做什么都没意思。”
岑缨骂他:“你这话说得像在怪我害你逃课,不让你学好一样。”陆子瞻忙说不是,抓耳挠腮的想好话道歉,半晌想不出合适的言语,急得拉岑缨的手反复说对不起。
岑缨将手抽回来,冷淡的说:“我当然生你的气。”他原本只是借薛平康他们的事和陆子瞻闹脾气,说些重话敲陆子瞻的边鼓,暗示他对自己多上点心。不然显得自己轻贱,满心满眼都是陆子瞻,对方却不将他当回事,到了需要用一用的时候才来找他。寒假里不知会他,擅自捎上他去参加野炊,临时支使他去买木炭算一件;向陆子瞻告白,陆子瞻听不懂便抛诸脑后又算一件;还有往日陆子瞻只缠着他翻云覆雨,穿上衣服又没了交流;冷战中拈花惹草等等。
细想来每一件事都叫他有理由继续生陆子瞻的气,全没有说和好就和好的道理。
陆子瞻茫然地“啊”了一声,央求道:“你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解气,你告诉我好不好?我这个人又蠢又笨,你不说,我实在悟不出来。”
岑缨抿着唇不说话,又被陆子瞻死皮赖脸的抓着手腕撒娇耍赖,不给他点提示,他就不放岑缨离开。岑缨才吝啬的提点了一句:“我上回说的俄语,你猜到意思了吗?”
陆子瞻歉然地说:“你讲得好快,读音又太复杂了,我不记得你说了什么,想查都没法查……”
岑缨早料到会是这个答案,鼻子里哼了哼,要他把手机拿出来,打开便签功能,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手写给他看:“这回总该记得住吧,你翻译出了意思再来找我。”
“好,好,我现在就去查!”陆子瞻欢欣雀跃地亲了屏幕一下——他想亲岑缨,又怕人来人往,岑缨因此羞愤,平白坏了和好的机会。
第十二章
临近五月,南方晴一阵雨一阵的无常天气逐渐稳定,顺应自然地燥热起来,只在逼仄的学生宿舍内残存几分潮湿,仿佛衣服上未蒸干的汗渍,令人偶有不适,但尚可忍受。陆子瞻身体上的感冒早就好了,心底里的相思病却越积越重——他四处翻阅词典,借助翻译软件,甚至找了俄语专业的老师不耻下问,仍然未能将岑缨写给他的那句俄文准确翻译出来。陆子瞻怀疑岑缨气还没消,胡编乱造戏弄自己,几次去隔壁大学找岑缨问个清楚,他都避而不见,说悟出了意思才可以见他,不然陆子瞻又会装憨,过两天便不当回事了。这次务必让他长长教训,没有一点通融的余地。
就这样一天拖过一天,眼看着四月份结束了,五一劳动节学校得放小长假,陆子瞻盘算着岑缨肯定要回家,等假期里找他父母在的时间去他家串门,总会截住他的。如此一想,陆子瞻弹压下了对岑缨这枚吃不着的jìn_guǒ的渴求欲念,入夜后靠在床头翻来覆去地看岑缨手写的便签,以前跟他聊过的微信,通过的电话,以及云收雨歇时岑缨双颊酡红枕着他大腿睡觉的照片,让陆子瞻一点一滴回想起他们曾有过一段蜜里调油的时候,似乎就是昨天,又似乎是很早很远的事。
他对面上铺的室友见他抱着手机传家宝似的不住摩挲,趴床沿上伸着脖子探头探脑的喊他:“嘿!嘿!陆子瞻,你在看什么?笑得一脸yín_jiàn。”
陆子瞻略微收敛表情,乜斜着室友说:“我看你像只王八一样伸头缩脑,打算偷偷拍下来传网上,供大家瞻仰。”
室友笑骂道:“呸!你才供人瞻仰,还供人吊唁呢!”骂过以后,顿了几秒,神色挪揄地继续打探道:“你这阵子天天往隔壁跑,是不是打算跟那个姓方的女的旧情复燃?还是物色了新目标?你看兄弟我也是孤家寡人一个,有适合的也给我介绍介绍啊。我不介意捡你的漏。”
陆子瞻听到“旧情复燃”这个词,脑海里猛然晃过岑缨的脸,不禁冷哼道:“我没有漏给你捡。”
这句话说得有点欲盖弥彰,仿佛拐弯抹角的承认他正在想办法吃回头草,没有多余的芳草给别的羊薅了。他室友们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其中一个瘦长脸说:“你的旧情儿为什么跟你闹分手?你陆子瞻这样的条件还追不回头了?给兄弟们说说,我们帮你分析是哪儿出了岔子,重新调整作战计划。”
陆子瞻颇瞧不上眼的“嗤”了一声:“你总共谈了几次恋爱?连我的零头都没有。”
瘦长脸不服气道:“我谈的对象虽然少,但都是我自己用心追回来的。你就是被女生倒贴惯了,惯出了一身大爷毛病,谁能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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