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鹤轩这时候却常常在医院,即使真正要赶回来,往往是凌晨,隽祺然要么已经睡下了。
明明是同睡一张床,却硬是活出八小时时差,有时是匆匆碰上一面,有时是干脆见不到面,隽祺然若是忙到太晚,就干脆睡在办公室,第二天继续——他要努力当上现在所处律所的合伙人,这样他们的将来才会更轻松。
都是在为未来做准备,认真策划着共同的未来,却忘记现在的相处时光亦是很宝贵——而爱却在这日复一日的忙碌中,终是消磨得只剩下最初的胚胎模样,它是存在的,只是却已经脆弱得如同一朵小小的花苞——任意的揉捏都能令它粉粹。
现在二人终于意识到,但好在还不晚。
隽祺然在办公室坐着,他之前接到的一家公司并购产生财产归属纠纷的案子今天宣判了,他刚刚从法院回来——自然是好消息,他在真正走上律师行业后,经过他手的案件,得到的回馈几乎都是好的,正因如此,他才能够在现在这个年纪——三十几岁,尚是年轻的时候,能够有机会成为合伙人。
一旦成为合伙人,将与无穷无尽的忙碌相隔离,他也终于将有时间与扬鹤轩相处。但是想到扬鹤轩现在的状况,他武神地叹一口气。
昨晚虽是扬鹤轩提出要谈谈,但是二人却没能够谈成——扬鹤轩太累,很快便睡去。隽祺然自然是不忍心唤醒他。
但是若再不谈,最后将可能面对目前坐在他对面的人所面临的状况——
“乔轲,你说你要起诉吴宽泽?”隽祺然略皱眉,又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结婚证,两个人凑在一起,笑得非常开心。一个是乔轲——另一个自然是吴宽泽,扬鹤轩的好友。
乔轲是个面色苍白的青年,比扬鹤轩还要小一点,却已经是北城一家名气不小的大学的副教授了——他身上所体现的气质也是文质彬彬,温润如玉的感觉,好像永远都不会看到他发火的那一天。
“是的。”乔轲穿着件白衬衫,这点倒是和扬鹤轩有点像,他此刻是有些神经质般地握紧自己的双手,目光先是往隽祺然手里的结婚证上轻飘飘掠过,惶然似的,很快又投到地面上,好似对隽祺然办公室里所铺设的瓷砖极感兴趣,只是那目光从进来的握手之后,就未曾停留在隽祺然身上半分,“——我要和他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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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双方都愿意离婚,那必定是约好去民政局,拿红本换绿本便算完事。而乔轲今天既然来这里,那必定是吴宽泽不愿意离。
至于为什么,隽祺然却是无法准确猜出,乔轲也道不出所以然,只是那离婚缘由却是明明白白——过不下去了。
隽祺然在面对起诉离婚的委托人时一般都不会有劝和不劝离的想法——既然已经走到这里,那即表示接下来的结果必然是他能够承受的,比如离婚,或者财产方面的损失。
单靠爱情是无法维续婚姻的。有情饮水饱对于隽祺然来说只是个笑话,若是爱一个人,他绝不会令对方陷入如此尴尬境地。
“想好了吗?”隽祺然放下手中的结婚证,“想好了的话,就先写个委托书吧。”
乔轲却是想都不想,仓促地点一点头,委托书是打印好的格式,只需要按照需求填写即可,乔轲接过那薄薄一张纸,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隽祺然接过委托书,是一顿,才又问:“我能问一声原因吗?”
乔轲仿佛茫然地看他,不甚明了的模样。
“是吴宽泽出轨了吗?”隽祺然问道。
听得“出轨”二字,乔轲霎时被针刺到般抖了一下,双手互相交握,攥得死紧,四周一片静谧,门外有高跟鞋的声音笃笃地,由远及近再远去了,他才在这沉默中开口,脸色是比墙纸更白:“不,不是他。”
隽祺然微一愣,本来在整理资料,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乔轲。
“——出轨的那个,是我。”乔轲道。
“中午食堂吃什么?”吴宽泽靠在办公室门上问道。
“听小李说,是烩面。”扬鹤轩道,他说完这几个字,肩膀泄气般地塌下去,抬手捏一捏鼻梁,一副疲倦的模样。
“今早很忙?”吴宽泽问,挑一边眉。
“我大概是陀螺转世。”扬鹤轩耸肩,站起身朝吴宽泽走去,“走——吃饭去!”
医院的伙食相对来说不算太糟,难称美味,但好歹能吃,扬鹤轩在不能挑剔的时候通常沉默,用筷子挑着面片,心里却在想昨天晚上和隽祺然说过的事,即使心中忐忑,该问的还是要问,他心知吴宽泽说得很对,不能再拖,一再地拖下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最终结果,恐怕是换得一个绿本,上面写三个大字——“离婚证”。
“乔轲还是执意要离婚。”吴宽泽憋了半天,终还是开口。他之前与扬鹤轩说过他和乔轲的事情,其实很简单——乔轲生日的那晚,吴宽泽忙得脚不沾地,毫无空闲,就连那句“生日快乐”,也是匆匆说过。乔轲的同事给他庆祝生日,乔轲意外地喝醉,一同事送他回家,当晚便出了问题。
“出轨。”吴宽泽道,“我知道时,整个人都懵了。因是从未想过他那样的人会出轨。结婚也有好几年,我知道已经有问题产生,却想着那些只是小矛盾,过段时间就会好了。——只是有很多事,光靠时间磨合根本不行。”
扬鹤轩霎时想到自己与隽祺然,眉都拧起,心里也开始隐隐担忧,他曾经也是这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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