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鸿是真被吓到了。
这混蛋刘怀的眼光忒毒了,竟然一下子把他的伪装识破了。
这他娘的,老子废了老半天的劲,才想出这个法子,净面刮须,头裹白巾,想要冒充苗人,结果在他面前,竟然一下子暴露无余,这也太打击人了吧?
梁鸿心里禁不住一阵打鼓,联想到东厂的眼线遍布整个宇宙,这俩人说不定跟东厂有联系,万一他们把自己给抓了,那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哈哈哈,被说中了,紧张啦——”
结果,就在梁鸿满心紧张地站起来之后,刘怀抚掌大笑一声,随即伸手按着梁鸿的肩头,让他坐下,接着却是拍拍手,对着周围的人群道:“行了,你们几个都去忙活吧,不用守着了。”
听到这话,四周坐着的几个茶客,居然都是起身恭敬地给刘怀鞠了一个躬,然后就走了出去。
原来这些人都是一伙的,梁鸿额头都冒汗了,琢磨着刘怀的身份,一时猜测不透。
“老李,上两壶好茶,再来几碟小菜,娘的,忘记了,上什么茶啊,给老子上两壶酒!”刘怀转身对着柜台里面喊了一声,立时就见到那茶老板点头哈腰地去置办去了。
原来这茶老板跟刘怀也认识,看样子也是他的人,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
“行了,梁兄,不要好奇,今日相会,就是有缘,咱们先来个不醉不归,你看如何?”刘怀吩咐完茶老板,转头看着梁鸿笑道。
听到这话,梁鸿真是一阵无奈,心说还不醉不归呢,我就算是不醉,也没啥归处啊,老子刚才跟你说的话,你莫非没听见么?我现在是拖家带口出来打工,压根没落脚的地方,你让我归哪儿去?照我说啊,就别白扯那些没用的,什么喝酒啊,吃饭啊,这不浪费时间嘛,赶紧给我介绍个活儿干干行不?
“刘兄果然是豪爽性子,梁某佩服地紧,只是,目下梁某一家三口衣食住行,尚无着落,实在不敢谨陪。”梁鸿干笑了一下道。
“娘的,你还挺会拽文,看来是个读书识字的人,这更好了,”刘怀看着梁鸿说完,随即却又压低声音道:“一身黑铁罗刹样。”
又是江湖切口?
这句话可把梁鸿给难住了,他并不是对不出来,而是真不知道能不能对了。因为这句切口涉及到黑市内部的关键人物,他一个平头老百姓,若是连这个都知道,那就有点过分了。
梁鸿满心犹豫,而刘怀见他期期艾艾半天没个话头,不觉是冷笑一声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也不怕你知道,我就是刘双响。”
“啊?”梁鸿顿时呆了。
话说刘双响是谁啊?从王大胡子的记忆里,梁鸿很快就找到了答案,甚至来这里之前,为了方便和黑市的人接头,梁鸿就已经把王大胡子关于黑市的记忆都搜索了一番,于是也就早已了解了这个名字。只是叫这个名字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梁鸿一时间还是感觉有点吃惊,因为这个人就是枫香渡黑市的老大刘双响,金子门的现任掌门人!
那么,如果这个刘怀就是刘双响的话,不用问了,他旁边坐着的那个老头子,应该就是金子门内最诡智多谋的人物,名义上是账房总管,实际上是刘双响的狗头军师,江湖人称“一杆秤”的刘老爷子了。
王大胡子的记忆里,这个刘老爷子,真名刘金银,那可是个能人,人如其名,谁见了他,不是留下金银,就得留下脑袋,他的一杆秤,可不单单是秤金银的,更是秤脑袋的。
了解了这些,梁鸿一头冷汗,下意识地摸摸腰包,又摸摸额头,琢磨着自己的脑袋有多重。
“我说你脑袋有七斤半,你信不信,不信剁下来秤秤看!”
这是刘金银早年在乡间和人打赌的时候干过的事情,当时有个土财主,听闻刘金银特别聪明,就给他出难题,说如果刘金银能够知道他脑袋有多重,就给他一百两银子,不然刘金银就要赔他一百两银子,结果刘金银抄起一把刀,把那财主的耳朵一拧,刀子往脖子上一架,就说了这句话。
结果不用说,土财主吓得面如土色,连连点头,一百两银子,乖乖交到了刘金银手里。从这个传说来看,这个刘金银的确是个随机应变,非常聪明的人。
只是梁鸿有些好奇,这俩黑市大佬,今天怎么在茶亭出现了,而且还恰好跟自己碰上。冥冥之中,梁鸿觉得这事情看来是巧合,但是其中定然有阴-毛,不对,是阴谋。
“怎么?吓到了?哈哈哈——”
刘双响对梁鸿的反应很满意,再次大笑了一番,随即一拍桌子道:“既然知道我们的身份了,那你这一家三口的衣食住行,自然就有了着落,现在你可以陪我喝酒了么?”
“可以,可以,”梁鸿讪笑了一下,回头看了一下白秀儿和小玉儿,发现两个女人都是有些担心的神色,梁鸿连忙对她们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让她们稍安勿躁,接着则是接过刘双响递过来的酒杯,开始陪他喝酒。
话说这古时候的酒,那都是纯粮酿造的天然无污染产品,口味纯正,不上头,但是后劲足,喝的时候没啥感觉,过后让你爽歪歪。
梁鸿的酒量,那是在军营里练出来的大酒缸,倒是不怵刘双响,关键是担心自己真喝醉了,会不知不觉中了刘双响的套,所以他喝的时候就有所保留,第一杯就故意一脸痛苦的神色,讪笑道:“梁某乡野小民,平时甚少饮酒,酒量实在是差强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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