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拨通了王梓明的电话。王梓明一大早回了槐河,现在正在蒂克山庄雷家兄弟那里喝酒,已经喝多了。还以为mī_mī在开玩笑,嘻嘻哈哈地说别骗我了,昨晚还在一起的,怎么会呢。mī_mī却在那边急的哭了起来。这一哭,让王梓明的酒醒了一半,说怎么会这样?mī_mī说你看看今天的报纸吧,说他贩毒,人赃俱获。王梓明恨恨地说,陷害,绝对是陷害!肯定是姓平的干的!mī_mī说,我也知道他是被陷害的,可我们也不能看着他去死啊,梓明,怎么办?
王梓明感到了事态的严重。虽然小陶和自己关系不大,但毕竟牵扯到mī_mī,再说自己还指望他提供假合龙录像呢。所以他也紧张起来,说mī_mī你等着,我现在就回万川,我们见面说。mī_mī说不行,你喝醉了,开车有危险的,要不你明天回来吧,这个事情也急不得。王梓明想想也是,安慰她几句,无非是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人间自有正义在什么的,挂了电话。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城市的夜如此迷离,霓虹像鬼火似的眨着眼睛。年还没过完呢,远远近近不时传来鞭炮声,有礼花在夜空里绽放,只璀璨了几秒钟,就归于沉寂了,犹如短暂的人生。mī_mī把车停在街边,伏在方向盘上,望着着扑朔的夜晚,感到了一丝冰凉的绝望。虽然已经过了晚饭的时间了,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饿,相反胃里满满的,像有什么东西在堵着。人行道上,有位年轻的妈妈拉着自己的孩子走过,那孩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笑脸被映照的红彤彤的,欢快地和妈妈说笑着,声音很是稚嫩。mī_mī触景生情,心生悲怆。掐指算来,自己已过了而立之年了。作为一个女人,年轻的岁月正在离她渐渐远去。而这些年来,除了一些像烟花一样的浮名,她一无所获,只落得一颗伤痕累累的心,满怀疲惫,如一条行将搁浅的小船。在外人眼里,她也许是风光无限,魅力四射的,可又有谁知道她内心的苦楚呢?就像一位演员,在舞台上演着优美的戏剧,等曲终人散,她还要卸去华丽的装束,再去导演自己真实的人生。现在,她真的感到累了,感到困惑了。
人的一生有好多次的转折点,就像一部小说会有一个又一个的。在mī_mī看来,所有的转折都不算什么,一切的改变,都从在槐河水库,从那个叫做王梓明的男人把她从水底救出之后开始。也就是从那天起,她才觉得心里念着一个人,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她才知道什么是爱情和思念。但她也明白,王梓明终究不是自己的男人,就像眼前飘过的一片云,不可能把他牢牢抓住,越用力反倒越抓不住。她渴望着,矛盾着,做了无数个白日梦。她甚至想,只要这个男人愿意,他提出什么条件自己都会立即答应他。所以当王梓明奉劝她离开平原后,她毫不犹豫地照做了,虽然王梓明并没有什么后续的表示。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痴迷他,会这么对他言听计从?是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吗?mī_mī觉得,不尽然。也许是上天的安排吧,一切皆有天定。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这样安慰自己。
而对于同事小陶,mī_mī并不是真的不解风情。女人的感觉是细腻的,小陶对她的爱慕,她早就觉察到了。但她内心总是把他当做一个来看待,总感觉小陶对她的关心,和爱情沾不上边。小陶要小mī_mī六岁,mī_mī扎着辫子去上学的时候,小陶还坐在地上玩尿泥呢。mī_mī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小陶,别在她身上浪费青春,但小陶像头牛似的犟,说我等你结婚了以后再找对象。mī_mī为了让他死心,毫不隐瞒地告诉他,自己是平市长的女人。她满以为小陶会知难而退的,哪料小陶却轻轻吐出几个字:我早就知道了。mī_mī姐,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圣洁的。为了那句话,mī_mī哭了,但她没让小陶看见自己的泪水,只是笑着说,你这个榆木脑袋啊。
很多真挚的感情,拥有的时候并不会被珍惜。就好像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认为别人为你的付出是理所当然。
而一旦失去,才知道这样的感情才是弥足珍贵的。今晚,坐在车里的mī_mī,想象着被关进看守所铁门里的小陶,本就受伤的心又一瓣一瓣地碎掉了。她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也是很在意这个叫做陶哲的年轻人的,虽然从没想到过将来要和他怎么样。现在,小陶惨遭陷害,很有可能稀里糊涂地就送了命,情况危急。mī_mī记得很清楚,小陶曾经对她说过,为了她愿意去做一切。而自己又该如何对得起小陶的这句誓言呢?
mī_mī心潮起伏,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时不我待,她必须行动起来,免得小陶出了什么意外,这年头,人到了看守所,命就变脆变贱了,一不留神就会又来个“什么死”。mī_mī作为新闻工作者,深知其中利害,所以她得抢时间。她拿出手机,在屏幕上写下了这样五个字:我愿意回来。然后调出一个电话号码,按了发送键。
望着屏幕上出现的“已发送”三个字,mī_mī木然地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的灵魂又一次出卖了。她很想哭,大哭一场,为自己这悲惨的命运,为小陶受到的迫害。可张了张嘴,只是干咳了几声,眼里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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