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作用的还是对这儿更熟的江遇之,方海粟只是松着精神下意识地“江遇之往哪儿他就往哪儿”。
江遇之走过江边,在广场绕了一圈,又要沿原路返回。
方海粟察觉到不对,拉住他手腕:“你家在哪儿?”
江遇之低头,把他的手握住,然后没事人似的环顾夜深人静的广场。
方海粟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想抽出来,最终却没抽出来。江遇之貌似处于糊涂之中,而他的手掌干燥又温暖,那么放开这件事对于方海粟来说难度爆表便成了理所当然。
江遇之之前对他的未冠理由的关心让他有所抗拒,但现在意识不清醒时流露出来的疑似旧情却让他枯木逢春。此时,他不死心地觉得也许情况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糟糕,也许,相牵的双手仍载了情意绵绵。
方海粟又问了一遍:“你家在哪儿啊?”
江遇之带着他到近处的长椅上坐下,这次也反应了一段时间,才指了指地,回答道:“我家就在这儿啊。”
其实醉得不轻吧。
方海粟看了看时间,还差五分钟到零点,这一天快结束了。让他这时候打电话给江母,他有点儿过意不去,所以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江遇之发现方海粟并没有握住自己的手,仅仅只是任他所为没有抽开而已,干脆把那只手拉到身前,左手也覆上去,紧紧将它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之中,不留任何逃脱的余地。
没过多久,方海粟便觉得手上更热了,可他仍没想解脱出来舒服地吹吹凉风。除去路上车声,两人周围静得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躁动不止。
他舔了舔唇,把视线落在身前的地面,喊了一声:“江遇之。”
江遇之这才将放在双手上的涣散的注意力转到他脸上,很久才“嗯”了一声。
方海粟话到嘴边转了个小弯,似乎要做一个铺垫:“你这几年真的想过我?”
江遇之停顿了好几秒,像才想起要说什么,道:“很想,发过很多信息打过很多电话,然后没人。”
他的意思是即便知道手机号停了,还会忍不住去联系吗?
方海粟鼻子一酸,酸涩上涌,眼中隐约有了微微的不舒服。他像学生演讲前缓解紧张那般不动声色深呼吸一下,然后平静开口,语气压得只剩几分漫不经心:“那你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这世上分手理由太多:我们三观不合没有共同话题、你真的很好可我配不上你、我们还是做朋友比较好……五花八门,说得好听,归根究底就是不爱了。
江遇之说要分手,那他肯定就是不爱了。方海粟五年前抱着这个要人命的想法孤身远走,沉在难过之中的时候当真是像身处冰天雪地却少了一抹温暖的火光,周围全是伴着刺骨寒冷的漫天风雪,看不见一丝一毫值得快乐和留恋的地方。
江遇之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泛起沉沉的失落,仿佛连眼中的亮光都暗了三分,他的声音浸着酒意,泡开了压抑的痛苦:“我当时觉得肩上好重,快要喘不过气来了,你说你再也不回来了。”
方海粟猛地转头看他,方才特意控制之后的漫不经心全数插翅而飞,只剩震惊:“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再不回来了?”
江遇之皱着眉想了想,指控他:“你说过啊,你就说过,我听到了。”
事情突然变得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速度快得让人不敢轻易接受新的还不确定的事实。
方海粟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吐不出一句话来。实际上,他也不知道醉酒的江遇之说出的话可信度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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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情意二
江遇之看方海粟只顾盯着自己不说话,扯了扯他的手,道:“我想睡觉了。”
方海粟微不可闻地叹了声气:“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江遇之仍然只会指着广场说“就在这儿”,没有一丝多余的信息。方海粟无奈,恨不能跑进他脑袋瞧瞧人醉酒之后的奇葩回路。
他想了想,抽出自己的手,拉江遇之起来:“走,送你去酒店。”
江遇之跟他走了几步,就不肯动了:“不去,酒店不去。”
方海粟转头道:“诶,你就是传说中的事儿精?”
江遇之眼中有一股坚定:“不去酒店。”
方海粟露出一个不善的微笑:“那送你回火星好不好?”
江遇之挑了挑眉,思考片刻,道:“不去。”
敢情他还认真琢磨了,真逗。
方海粟瞥他一眼:“我家正好有间客房,你去不去?”
江遇之沉默了几秒,点头道:“走吧,睡觉。”
方海粟内心翻了一个白眼,带着他去打车。
两人坐上出租车,城市整夜不歇的灯光从两边照进来,正好弥补了后座车顶照明灯坏掉的不便。
方海粟定定地看着窗外,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小小的阴影,覆盖了好多不明不白的心事。
江遇之一直把目光黏在他身上,眼都不眨。后脑勺实在盯不出什么花来,他便挪了挪屁股,从底下抓住了方海粟的手。
车内略显昏暗,前后还有隔板,后座的事只要动静不大司机便难以察觉。
方海粟低头看了一眼,动了动手指,江遇之赶忙抓紧了几分,双眼仍看着他的脸。
顾忌着有人在场,又不知道江遇之会做出什么蠢事,方海粟干脆没说话,手也任他抓了,反正掉不了肉。
车停在小区门口,方海粟及时抽出手,付了钱就带着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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