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它又确实存在着。诸多文献证明人类历史上的许多重大转折点和文明的衍生都有着它的参与。它的种类繁多,甚至还会自我革新。它简直类似一种人类名为“癌”的病症。我实在搞不懂这一切。是因为我不是人类吗?】
贺榕顿了顿。
【可是人类不允许ai机器人搭载“感情模块”,即使那一模块似乎并不具有杀伤性。】
他看起来十分惋惜。
玄沄忽然意识到,自己长久以来弄错了一件事。
他曾经千方百计避免贺榕被浊世污染,让他免于七情六欲缠身之苦。可这完全是出于“人”的角度。道家讲求斩三尸除执妄,佛门同样用戒定慧镇三不善根。可是在贺榕的眼中,七情六欲并非业障之本,万恶之源。他是真心实意想要接近人,了解人的一切。
这很可能便是唤醒贺榕的关键。
单凭【刹那】内的幻境还不足以唤醒他。有什么途径可以使贺榕在这一状态下既接触人事,又能在与众多人的互动中逐渐醒来?
梦境,互动,虚拟,幻象——
这便是《星光纪年》的由来。
玄沄选择了在某一生活较为安逸、人人追求享乐的世界投放由【刹那】改造而来的沉浸式虚拟游戏。因为修为已至金仙,玄沄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干涉【法则】。故而这款超越人智、体验极度逼真的游戏并未引起任何质疑,反而迅速火爆,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前来游玩。
在星光纪年中,每一个副本便是一个芥子幻境,从诞生伊始便自带【规则】。而玄沄所要做的便是在【规则】的基础上增添适合人们参与的内容。在这一指令下,副本会根据玄沄的要求自动将【规则】改造为【游戏规则】,并根据人们的反馈逐步调整,让游戏的内容、类型和可玩性都不断提升。
这一切的运行起初完全依靠玄沄的元神之力。但之后参与的玩家越来越多,同一时间连接【刹那】的凡人灵识不计其数,因此玄沄不得不从他们的身上索取一物来填补内耗——那便是【钱币】。
不管何种形式,钱币历来皆是在人手中流转不息、集结了“天、地、人”j-i,ng气的欲/念之物。因而它所蕴含的能量完全可以满足法器的日常运作。从玩家手中获取的钱越多,能量就越充足,游戏便能不断推陈出新,满足不同玩家的需求,也算某种意义上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然而当星光纪年在外部世界广受好评,贺榕这边却依旧沉湎梦中。即使玄沄通过真无镜不断呼唤他的魂识,他也拒不应答。玄沄无法,只得再度分神进入他的内景直接引魂。
变故在此时发生了。
由于这段时间来元神之力的不断消耗,外加再度强行分神带来的伤害,玄沄分出的那缕元神碎裂了。尽管他迅速采取了补救措施,让主意识和大部分法力得到了保留,但还是有一小块碎片就此遗失,流入了茫茫的芥子幻境中。
第129章 栖鸟之歌(十一)
那一日的经历令玄沄终生难忘。
他的分神一边连接着副本,一边紧紧抓着贺榕的魂识,感受着两方互斥下形同车裂的滋味。由于元神碎裂,他宛如被活生生撕掉了一条手臂,灵力不断从缺口流失,让他连最基础的化形都维持不了。
在这种被生生撕碎的剧痛中,玄沄依旧咬紧牙关没有松手。倘若错失了这次机会,他恐怕短期内都无法再为贺榕引魂,连潜入他的梦境都办不到。那种即将再度和对方失散的绝望就这样压过了剧痛,让他宛如挂在深不见底的悬崖边,痛到意识崩散都不愿放手。
这一刻,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上苍垂怜。
也许是他的一片痴心终于传达到了所爱之人的心中。
又或许是包括玄沄在内的许多人共同努力,逆天争命抢回的一线生机。
在一栋普普通通的楼房内,有一个满脸血泪爬出高三地狱的考生拍着他姐姐的门发出了灵魂呐喊:
“李双你快把游戏终端还给我!!!高考结束了!!!我要打游戏啊啊啊——”
李世修投胎至这一世界的转世,李赢,在这一刻得偿所愿地登入了游戏。他在姐姐李双的陪同下进入了新手关卡,而这一副本恰巧就是玄沄连接中的。
天时,地利,人和齐聚。
贺榕从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气味中醒来。
他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变成这副模样的,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以幽魂的形式漂浮在空中,更不知道这一刻的背后藏着多少深爱之人的心血和努力。
他什么都不知道,连同自己的名字。
贺榕因为被强行拉出梦境失去了“记忆”。这里的记忆指的是作为机器人的部分。而他真正的记忆则被埋在更深的意识深处。只有补足缺失的魂魄才有可能回复。而补足的方法便是慢慢增强神魂之力,提升修为,使得三魂齐聚,七魄自然归体。
玄沄知道自己不能心急,即使他此刻因为没顶的狂喜连身上的剧痛都忘了。他是多么想冲上前去拉住那个透明的灵魂,倾诉已经漫溢千年的思念。
可是因为重伤的关系,玄沄的分神失去了声音,无法彻底化形成n,脸上还留有烧痕,于是他选择遮住脸安安静静守在一边。贺榕——从这一刻起便是贺容,则满目好奇地在半空中转来转去,他颇有兴致地观察着玩家与n,甚至还跟在他的身后飘飘荡荡,令玄沄好几次都控制不住脸上的笑意。
贺容自此便在玄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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