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战栗起来。
真是奇怪,身体有种过电的酥麻。这书生的手指上是搽了什么迷惑人的药物吗?那触感热痒痒的,麻酥酥的,却是心痒难抓,使人不能尽兴的难受然而又暗暗使他血液沸腾,亢奋不已。
这感觉实在太磨人了!
匪首虽然面上泰然自若,但的确有些心慌意乱了。
他虽说如今也有二十六岁,然自从十年前在南北比斗大会上输给江家那小子之后,他发誓一定要洗刷耻辱,十年来连家都鲜少回去,只辗转于各处荒山野地历练。幕天席地,餐风露宿,过着与世隔绝的苦行僧般的艰苦生活。求胜之心使他无暇留恋风花雪月,对于床笫之事也几乎不曾涉足,感情方面可谓一片空白。
他先还胸有成竹,断定区区一个小书生绝不敢对自己如何,等着看对方如何收场。等前襟被解开,江笠的手隔着一层里衣,抚摸在他肚脐往下三路之际,他才骤然色变。
该死!这书生莫不是真想跟他?
不要脸!不要脸!!他可没想跟他假戏真做!!
实在没想到正直刚毅的江大侠竟会生出这么个儿子,这书生真是气死他了!不要脸,不要脸!!
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恼恨之色,匪首冷哼一声,掌心瞬间凝聚一丝玄力,就要动手对付区区一个书生,一丝玄力就足够把他震到床下了。
却赫然发现,身体僵硬,无法动弹!
他错愕地看向江笠。此刻才意识到方才江笠的一系列异常表现皆是障眼法,等待药效发作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没想到这个书生看似云淡风轻,温雅文弱,居然会有这等心机!
“你给我下药?”这气味好像是
“没错,此药名唤绝心粉,无色无味,有麻痹功效,两个时辰内若无解药,中毒者必要穿肠烂肚而死。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便把解药给你。”
这药粉是他刚配置用以防身的,不过是离魂草籽料研磨成的药粉,只能限制对方一时行动借以脱身,无甚解药之说。实在是仓促下也没有其他更厉害的手段了。否则,就凭这小子胆敢轻薄调戏他江大少爷,若放在以前,这小子早被他弄死个十次了!他江家的家规是,以直报怨,无辜可以杀,仇人不可放。他虽不至于如此极端行事,却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匪首讥讽道。
江笠笑道:“你或可一试。”
语气凉薄,目光冷冽,眼底是对生命全然的冷漠。任谁见了这样的江笠,也会由衷地相信,这小子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事实上,从前的江笠也正是如此。玩弄人心,玩弄权术,胜败生死在他眼底,不过一场博弈。
而在与桂臣雪的那场博弈中,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失败。败在动了真情上。
匪首沉默了一下,脸色微微往下沉。
“你可真是歹毒,居然对我下这么重的毒药!”
分明就是区区离魂草,还敢糊弄本大爷说毒药,这小书生恐怕还不知道他如今正是玄师三阶,距离玄王不过一步之遥。别说不过些微麻痹效果的离魂草,便是真的绝心粉也奈何不了他!他覆手就能化解!
“你方才言语相激,又脱我衣物,果真是在拖延时间!真是心机狡诈,令人不齿!”
他就说嘛,这书生前番举措并非不知检点而是另有用意,这还差不多!
“你不要得意得太早!”
瞧这得意的小样,看来这书生以为自己得逞了。那他姑且假装受制于人,且看看这书生还有什么小把戏!
“你何时动的手脚?”匪首回忆了二人之前所有的互动。
“进门摔倒时,你扶住我的时候。”
“你倒是利索得很!”
原来是故意摔的吗最该惊慌失措之际,却早已起了心计!
“承让承认!”江笠洒然拱手,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文雅模样。看得匪首暗暗咋舌。好像从两人交手到现在,他一直被这书生牵着鼻子走啊,这可不是他的处事风格。
江笠倒不是对对方有什么兴趣。只是他这人十分小鸡肚肠,方才对方搂了他的腰,他一准有机会肯定要搂回去而已。
不过,他也不想真的激怒对方然后挨揍。他这人向来注意分寸。
江笠站起身,见匪首还是一副束手就擒的模样,不由暗暗哂笑。
“你我无冤无仇,我也不取你性命。你答应我不出声张扬,放我离开,我便把解药给你如何?”
匪首眼珠子一转,似笑非笑地道:“好。”
江笠掏出一个小瓶子放在床头:“这就是解药,一个时辰后麻痹效果减退,你自行来取。那便就此别过吧!”
临走前又若有所思地看了床榻上的匪首一眼,眼底掠过一丝顾虑,满脸讳莫如深,转身就扯开门帘穿过偏门,连细软都不收拾,避开前门一众山匪便出了屋,像是有所图谋。
这书生要去哪里?
匪首一挺腰坐起身,凝神观望片刻,见江笠身影左拐右拐,竟是钻入后山山林中。他望了眼渐渐晦暗的天色,两道剑眉深深蹙起,心中不无担忧。
后山有走兽怪禽,这书生一点玄力都没有,若为避开他们这些“山匪”而遭遇不测,他回头如何交代?万万不能让这书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而且方才他那神色好像有些不对劲,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匪首想了想,还是穿戴好衣物,悄悄跟在江笠身后。
日头已没于群山之后。
山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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