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
听得这一句解释,楼琳柔不由正襟危坐起来,喃喃道:“原来是他……”
楼天应又对宫娥下了吩咐:“他性情本就有些顽劣,不过,只要对他温柔一点,耐心一点,不急躁,他迟早是会屈服、会乖乖听话的。”
宫娥迟疑着答道:“可是,那位大人发怒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楼天应回眸一瞪,微怒:“他发怒是小事,孤要是发怒,你便人头不保!哪一个更重要,你应该很清楚!”
宫娥入宫已久,对残酷的宫中规定自然了解甚多,急忙道:“是!奴婢明白了!”
楼天应收敛情绪,命令道:“退下吧。”
宫娥再度行了礼节,随即带上门退了出去。
楼天应又面对着帘子纱帐,对里室的楼琳柔说道:“义母,他既然是青鸾城的城主,只要我多花点时间,让他顺从于我,对桃夏国亦是有好处的。”
楼琳柔答道:“好了,你如此执着地要立一个男王后,哀家便不拦你,但将来没有子嗣的结果由你自己承担。”
楼天应信誓旦旦道:“我不会后悔的。”又补上一句关怀,“请义母好好调养身子吧。”方才移步,离开这座幽静却又暖香四溢的寝宫。
苏仲明,当年破坏了哀家与葛云国相联手的计划,如今落入桃夏国宫中,若是肯乖乖听话,倒是可以利用,可……若是如桀骜不驯的野马一般,迟早是会给整个宫廷带来无法估测的变故,哀家便以旁观者之姿,静观这场好戏罢。
楼琳柔心忖着,不由勾起了唇角,但只是昙花一现,下一刹那,奇异的变化便在她的喉咙里突然涌现,她抬起抓着手帕的右手,凑到唇前,微微弯腰,一阵咳嗽声立时回荡在这静静的香闺之中。
时辰转入了深夜,苏仲明虽是躺在了舒适的床榻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空空的腹肠里,总是传出令人尴尬的怪叫,他也因此而烦恼起来。
在这座一梦斋,他只喝了两口汤,回想起这两口汤的滋味,他更加感到几俄南奈。
“不行,不行!我绝对不能认输!肚子啊肚子,作为我身体的一部分,我能忍,你也必须得忍啊!”他自言自语,随后,把被子边缘拉到颈项,在被子下面的手又捂住以怪叫反抗的腹部,翻身向床榻的里面,继续睡下去。
静夜看似静止,然而光阴的脚步却仅仅只是隐形。随着灰白暗淡的光线撕破漆黑,昭然宣示着黎明的到来。
雾气始于天边,降落于人间各方各处,见缝隙便穿入,无从放过,如织密而细腻的金丝薄纱罩衣,暂且罩住晨光,仅以朦胧相示人。
早起的宫娥们,端着金盆,端着漱口碗……之类的,缓缓来到一梦斋,然而未能步入殿内,却已经在门外跌落了金盆和漱口碗。金盆落到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之时,尚且透着暖意的清水落地四溅,漱口碗呼应着这个声响,合奏间,也开了花似的碎裂。
宫娥们的尖叫声也配合得天伊无缝,而这激烈的一曲,只源自于突然从一侧的窗内接连不断飞出的圆凳、砚台、花瓶、八宝盒……等等。
因为受惊而花容失色的宫娥们,再一次慌慌张张地折返,也再一次叩开透着圣气的高大朱漆格子门。
一只手浑然有力地拍在桌案上,震得宫娥们的小心肝发颤,连忙跪在地上,纤细的深子都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着,没有人敢抬起头正视已经怒云满面的脸庞。
“才一天一夜!连个人都服侍不好!以后如何服侍好孤!”怒语破口而出,楼天应全然控制不住情绪。
“陛下息怒!只是因为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主,奴婢等,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当中一位宫娥回话道。
即便是大发雷霆也是无济于事的,楼天应只好墙行鸭制下心中的怒海浪涛,缓言吩咐一声:“罢了罢了,把那些坏掉的都收拾好,把没坏的都搬回去,照以前那样好生招待,孤就不信他还能这样闹个一年半载。”
宫娥们答一声‘是’,便立起身,都退了下去。
尽管宫娥们都已离去,楼天应却仍在为苏仲明不肯委身的事情万分愁苦,并且为之而感到焦头烂额,负手在殿内徘徊了许久。
光阴不管多漫长,徘徊的双脚总是会停下来,终于,楼天应止步,有了新的计划。
“对!我该出宫看看!他的那些随从,那几个青鸾城的人,一定还在城内,兴许……可以利用他们。”低声自言自语着,他的唇角挂上了一抹淡淡的邪恶微笑,转身走入里室。
宫城之外的城隍,在下着如同白色鹅毛一般的悠悠白雪,雪地上几近荒芜,但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一直立在原地不动,握剑多年的右手,此刻紧紧地握着伞柄,没有任何眸光的双目仍然盯着前方,不畏这风雪,显尽了固执。
身后,陡然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以及一个熟悉的声音:“李侯,别太难过了,抓走主公的人如果不是为了钱财,一定不会伤害主公。”顿了顿,又补充,“恭护法已经去追查那几个大汉的身份了。”
李旋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易烨青没看明白,困惑道:“李侯为何叹气?”
李旋这才回答:“当初如果没有执意来到这里,便不会发生这样的劫难啊。”
易烨青无奈地安抚道:“李侯,人活在世上总会遭遇不测,总会劫后重生,这些都是无法避免的。既然发生了,只能冷静面对,好好想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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