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准的砲手吗?没了这些人,霹雳砲跟人力的也相差无几,倒是贵了不少,估计司马越也不会放在心上。
只要火药这个真正的大杀器不曾外泄,其他都是小事。
崔稷也明白其中得失。只是观朝堂中的情况,怕是明天的游宴也非好宴。
看了眼车中人那疲惫的神色,崔稷不再多言,静静守在车旁,向官邸行去。
翌日,牛车沿着建春门驶出了洛阳城,又行数里,方才来到显明苑。此处已经位于山中,一路都是青石铺地,修竹成荫,就连炎炎夏日也被隔绝在了山林之外。无怪乎汉时皇家都要以此为行宫。
似乎根本没有受城中浩劫的影响,山林中清泉潺潺,楼台广布,还有不少鸟兽,在奇花瑞树间闲庭信步。想当年巨富石崇修建的金谷园,也只能与此仿佛吧。
一路驱车而行,梁峰的面色有些苍白,今日所穿的又是深色单衫,更是突显了疲惫病容。然而单薄身形走在幽谧林道之间,清风拂袖,云履踏茵,又有了几分飘然仙气。
因此,当他穿过石径,走到那座贵客满盈的露台时,台上谈笑声都为之一静。梁峰躬身对主座上的男子行礼:“下官见过太尉。”
司马越在心底暗赞一声,这一身,似乎比昨日朝堂还要出色三分。随即,他笑道:“梁太守来的正好,今日我可请到了贵人。”
能在位极人臣的司马越面前称“贵”的,是什么人物?梁峰的目光在席间一扫,便落在了一人身上。羽服星冠,鹤发童颜,只见一个卖相极佳的道人居中而坐。座位是相当尊贵,但是他的神色淡然,一副出尘样貌。
司马越注意到了梁峰的目光,笑着介绍道:“这位可是左仙师的亲传弟子。张道长,你观梁太守如何?”
众所周知,梁子熙是信佛的。可是司马越不但宴请了道人,还让对方随口品评。对于身居太守之位的梁峰而言,称得上失礼了。
那老道捻须一笑:“梁太守品格出众,灵窍通透,可叹误入歧途,伤了五脏。若是以吐纳法精修,佐以仙丹,或可有救。”
这话是褒是贬,一听即明。梁峰淡淡一笑:“生死有命,鄙人材质有限,不愿逆天而为。”
像是拒绝,也像是直陈心意,这话答的不偏不倚,就算以玄道自然论调来看,也颇具深意。
闻言司马越倒是愣了一下,摇头叹道:“好一个生死有命,梁君请安坐。”
梁峰再次施礼,脱履入席。
然而等他坐定之后,司马越并没把目光放在他身上,反倒谦恭的问那老道:“之前听闻张道长有养身妙法,孤甚是好奇,愿闻其详。”
那老道敛起面上笑容,沉声道:“国,身同也。母,道也。人能保身中之道,使精气不劳,五神不苦,则可长久。故而当爱养之。喜怒亡魂,卒惊伤魄,唯有遗形去智,抱素反真。此曰坐忘。然太尉身处浊世,难养贵体。不如采补服丹,以外药引内精,取精于玄牝,守生养气……”
就这样,老道侃侃谈起了房中术和丹道,莫说是司马越,就连身边陪客,也都听得聚精会神。坐在客席的梁峰,似乎被人忘了个干净,他的面色却无分毫变化,只是腰身挺直,孤坐在榻上。
兴许是被太尉的看重激起了性质,老道一口气说了两刻钟,才长叹一声:“……这只是皮毛,若是修道,还需经年累月才成。”
司马越此刻哪还有半分猜疑,连连道:“仙长所言甚是!孤还听闻仙长有爻卜之能,不知可得一见?”
此时不论是佛道,都有一套表演的戏法。佛家惯爱行伤残己身之事,而道家则是标准的戏法。就像左慈在曹操面前钓松江鲈鱼,越是神乎其神越好。
那老道微微一笑:“既是爻,不如射覆。还请太尉出题。”
射覆也是一种极为古老的占卜游戏。是把物品放在倒扣的瓯、盂之下,让人猜其中之物。可以根据当时的时间或者器物的形状起卦,进行预测。这也就是涉及了易理,因此文人之间也极为通行。
没想到对方会这样应答,司马越怔了一下,低声吩咐下人前去准备。不一会儿功夫,三样东西摆在了老道面前。
谁料那道人并未立刻射覆,而是转头对梁峰道:“不知梁太守可通易理?”
这是邀他?恐怕是想贬低他信奉的佛教,顺便抬高自身吧。否则能使的把戏如此多,何必专门换成射覆?
梁峰眉头一簇,飞快在台下扫了一圈,便道:“既然道长相邀,鄙人就姑且一试。”
老道根本没想到梁峰会应下,刚想说什么,梁峰已经抬手,一一点过倒扣的铜盂:“树上餐宿,水中育生,华服为饰。”
短短三句,立刻让老道变了脸色,默不作声看了眼台下,他敛起了双目。
见老道竟然不猜了,司马越大为惊讶,又看了眼下手坐着的年轻人,方才吩咐道:“打开看看。”
侍女赶忙上前,掀开了三个铜盂。一只鸣蝉,一粒莲子,一个带钩放在盘上。和梁峰的判词别无二致!
这下,就连身旁众人也讶然出声。司马越按耐不住,问道:“梁君可是精善易理?”
梁峰心底冷笑一声,他的观察方法,其实跟那老道没什么区别,只是看到了台下做的暗号。三样东西一个来自树上,一个来自池中,还有一个是司马越亲自吩咐的随时饰物。这绝对是老道暗自做的保险,有了这些提示,再含糊其辞的答上两句,也就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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