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龙骧卫派来的,按照循例安置即可。”
王隆有些急眼:“将军,那姓徐的小子长相不差啊!”
他家将军都年过三旬了,万一陛下哪天想尝鲜呢?那可是天子!要什么样的人没有?!
奕延一双蓝眸扫了过去,反问道:“若陛下看重样貌,会选我吗?”
这话弄得王隆一噎。若是论样貌,将军真是没什么优势。朝中多得是俊雅英朗的,陛下不照样谁都没选,只选了他家将军?
吭哧了半天,王隆喃喃道:“将军英武过人嘛……”
奕延轻笑一声,饮了杯酒:“陛下都把人送神威军了,还怕什么?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多事。”
王隆只见过这一个,早年在宫中,他见识的才是花样百出。不过早过了患得患失的年纪。奕延如今并不怕这些跳梁小丑。主公对他的厚爱,是谁也分不薄的。比起这些,他更希望早早平定四方,让主公肩上的重担,轻上少许。
见奕延笑得随意,王隆咬了咬牙:“那孩儿呢?将军不打算过继一个?下官在军中打听了许久,颇有几个失了父母,孤苦聪颖的孩子。若是过到名下,也能继承家业……”
他的话没说完,奕延就摆了摆手:“不必。”
“那香火怎么办?将军若是百年,总不能连个上香的人都没有吧?”王隆也是信佛的,对于香火之说,还是颇为看重。奕将军现在位极人臣,受尽宠爱不假,可是陛下若是哪一日驾崩,将军要如何自处?不愿娶就罢了,过继一个,天子总不会不允吧?
“我的灵位自有去处。”奕延的神情晦暗,说不出的复杂。
其他人都不晓得,但是他清楚。自己的灵位将来是会配享太庙的。说不定,还能与主公同穴而葬。
然而这些往日殷殷期盼的,如今却恨不能晚些到来。若能让主公增寿,他少活几年又有何妨?
看着对方面上表情,王隆也有些说不出话。最后叹道:“还是在龙门捐个石窟,积些功德吧。”
不再说这些丧气话,王隆举起杯爵,又劝起酒来。
隔日,王隆倒也未曾怠慢,派人去了寺中,谈修建石窟之事。如今在洛阳城正南,伊水之畔,一座庞大的石窟正在兴建。曾经的伊阙,乃是拱卫洛阳的雄关之一,不知多少次鏖战在此处展开。而今,天子改伊阙为“龙门”,依照晋阳惯例,允许世家高门在此处修建石窟。
在山壁上开凿石窟,原本只是为了僧人修行。但是现在,积功德,供佛祖,乃至消业,种种目的不一而足。于是伊阙官兵的驻地旁,多出了叮叮当当的开凿声,更养活了不知多少工匠和僧侣。
沿着伊水,两个僧人缓步前行。远远望去,青山层叠,窟洞密密,映着巍峨雄关,更显肃穆。
“师兄。今岁寺里修了三十六窟,只比龙象寺多两窟。只怕明年,保不住这诸寺之首啊。”一僧人眉头紧皱,轻声叹道。
另一个僧人摇了摇头:“念惠,你看的岔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十戒’。”
听到这话,念惠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十戒’说来容易,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若真被查到……”
“那就革除院墙!”那僧人答的果断。
就在前些日子,朝廷颁布了佛法“五戒”。不杀生、不偷盗、不邪淫、不妄语、不饮酒。成天下僧侣共守之戒。肉也不能吃,妻也不能娶,度牒又不容易拿到,很是让些沙弥偷偷还俗。但是剩下的僧人,却认了下来,并且依照各自派别,多加了戒律。有人尊“七戒”,有人弄出了“比丘戒二百”,还有各式各样的花招,以展示虔诚。
作为宝光寺主持,念法并没有弄太多花样,而是定下“十戒”,进一步约束口舌,斩断欲念。专心研习佛法。作为晋阳怀恩寺主持的亲传弟子,念法清楚当今圣上的喜好。嘴上天花乱坠,行事百无禁忌,只会让他生厌。还不如简约务实,虔信自律来得好。“十戒”看来简单,但是真想做到,必须有佛理存于心间。若是能得天子一声赞许,宝光寺何愁香火?
念惠听师兄如此说,也点了点头:“森严戒律,必能得天子赏识,说不定还能入白马寺修行……”
白马寺才是洛阳第一大寺,更是天下经文转译之所。就算是怀恩寺的弟子,也不能直接管理这座大寺。不过同样,竺法护圆寂后,当年座下弟子,能进白马寺的也不多。反倒是曾经在晋阳立功的竺法达,接管了龙象寺,成了他们的劲敌。
同样出身怀恩寺,两家自有比拼之意。只是竺法达是胡僧,不少胡人都去龙象寺参拜,使其香火鼎盛。
这点便利,宝光寺是占不到的。但是说道佛法,洛阳也没几个能强过他们。再加上“十戒”,怕是会更上层楼。
若是放在十年前,只是提到白马寺,就会让念法激动忘情。然而现在,他神色不改,端庄依旧:“只是‘十戒’还不够。今年要多派几人学习医术,扩大善济堂。洛阳三十四寺,唯‘慈悲’二字,能让百姓皈依。”
念惠道了声佛号:“师兄说的是。是我着相了。”
着相吗?其实念法自己心里清楚。人人都道天子崇佛,乃药师佛转世,甚至不婚不娶,紧守清规。然而跟师父耳濡目染这么多年,念法却深知天子对佛教的掌控心思。发度牒,立“五戒”,裁撤原本破旧的寺院,让僧人救助百姓。这一条条,一件件,都是枷锁链条。如今僧人们还想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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