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捋捋胡子,又问了一个问题。但黄莫似乎要将一问三不知的精神贯彻到底,他摇头,仍是说不知。现下,刘先生彻底怒了,“好,好,好,你给我把书本拿去到外面站着!直到想出来为止!”
闻言,黄莫拿起书,毫不拖泥带水地走到外面。见此情景,黄莫的两个书童并几个小厮也想跟着出去,却被刘先生骂了回来。
“跟着出去做什么,想帮他蒙混过关吗?都给我回来!”书童小厮只得灰溜溜地走回去。
之后,刘先生又板着脸叫了陆迟的名字。好在陆迟刚刚有看两眼,问的问题又是之前有讲到过的。陆迟答得虽不算好,倒也没有让刘先生吹胡子瞪眼。第三个提问的是高辽明,听到高辽明有条不絮,不仅引经据典,还加入个人理解的答案,刘先生的表情这才缓和下来。
待高辽明回答完后,刘先生点评一番,而后拿起书,开始下午的课程,完全不管在外面的黄莫。
陆迟在听课的间隙,偷瞄了几眼窗外。黄莫靠墙站着,阳光将他的背影投射在在素白的窗纸上。陆迟见他时而左顾右盼,时而低头不知在做什么,很是自得其乐。最后,他竟然把拿去的书上上下下抛着玩。
刘先生讲课告一段落后,他拿起茶碗,喝了一口茶润润喉,然后不紧不慢地踱到门外。陆迟的座位离外边有些远,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过了片刻,刘先生走进来,身后跟着嘴角上翘的黄莫。
黄莫被放了回去。
对于这个结果,陆迟猜得八九不离十。以往也是如此,刘先生罚黄莫大多是无关痛痒,不轻不重。虽然刘先生是先生,但也终究是一介白衣,而黄莫却是权宦子弟,天地君亲师,在西泽,从来只是说得好听而已。
森严的等级制度,才是西泽人最为看重的。
读书人在西泽,唯有入仕途才能让人高看一等,无一官半职的,与普通百姓没什么两样。
到了下学的时候,陆迟收拾了东西出去,一眼就看到等在外头的沈月明。她接过陆迟的东西,翻看了一下,等看到空空如也的食盒。
“小崽子越来越会吃了呀!”沈月明轻轻打了一下陆迟的头,带了点点埋怨,“照这样下去,你娘都要供不起你了。”
陆迟摸着头傻笑,只当没听懂。
刚刚踏出门槛的高辽明收回伸出去的脚,他转身,靠在门后面。岁圆斋糕点的味道真的很好,香糯可口,回味悠长,他直到现在还能想起那糕点在口中的甜软。可惜,那终归不是自己所能要的。
“公子?”侍女小桃的疑问声在耳边响起。
高辽明回过神,恢复了以往温和的模样,“我没事,倒是小桃你,怎么来学堂了?”
“见公子久久不归,奴婢心中不安。”小桃边说边拿过高辽明手中的食盒,可是手中沉甸甸的分量令她一惊。小桃疑惑地打开食盒,见里面的饭菜全都混杂在一起,饭菜中还有灰褐色的物体。
小桃失声叫起来:“公子,这……”
“早上不小心摔了。”高辽明的脸色很平常。
小桃才不相信她家公子的话,她的公子,一言一行,惧皆守礼有度,常人会犯飞错误,在公子身上却不可能出现。
“一定是王嬷嬷,是夫人……”小桃说到一半,就被高辽明厉声打断。
“住口!夫人仁厚,嬷嬷慈祥,这事是我自己不小心。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高辽明难得疾言厉色,小桃看到严肃着脸的高辽明,剩下的半截话吞到肚里。但即使被高辽明耳提面命说过好多次,小桃也不能像高辽明那样面上面下同样温和。
实在是她们欺人太甚。
一开始原本不是这样的,因为右相的看重,府中上下对他们主仆极为礼遇。可这一切在黄莫来了之后就有变化,作为夫人的侄子,夫人想让黄莫也成为相爷的门生,可惜相爷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如此,作为右相唯一的门生的公子就成为他们眼中钉肉中刺。夫人开始不待见他们,王嬷嬷本来就是夫人派过去伺候他们,夫人不待见他们,王嬷嬷对他们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右相亲自教导公子的这段时间还好,王嬷嬷尚且不敢再右相的眼皮子底下苛待他们,最多背地里对他们说三道四。但被送到学堂后,不在右相的眼中后,王嬷嬷变本加厉起来,一开始只是使唤不起来,到后来,更是三天两头不见人,现在,连饭菜也变成这样。
小桃跟在高辽明后面,暗地里咬牙,公子仁和,她却不能让公子再被受欺负。
陆迟是个粗心眼,凡是他不上心的事物,就算完完全全大变样了,他也丝毫感觉不出来。所以当第二天高辽明对他恢复成以往疏离有度的模样,他也没发现不同。反倒是看到高辽明中午正常吃饭后,长舒一口气,终于不用送他点心了。
现在,让陆迟心心念念记挂着的只有一件事,便是明日与谢岚南的见面。
时间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陆迟感觉仿佛才昨日,他和谢岚南才刚刚分开,可实际上,已是过了三月。或许他是在熟悉的地方,不知时光任茬。可谢岚南,身处陌生的沥矖宫,肯定是一天一天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吧。
他心疼谢岚南。
他前几天刚刚买了彩纸,准备做几个莲花灯送给谢岚南。明天是七月初八,莲花节,学堂也放假。传说这一日在莲花灯中写下自己的心愿,顺着水流飘下去,会有莲花仙子实现你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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