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怎么会这么想来开?自己为了她,为了和她的女儿,不惜忍下心将伉俪二十余年的结发妻子杀死,可是她为什么还是这样想离开自己?
三年来,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自己,更别提说一句话了。
他们相距咫尺,却心在天涯。
他独自坐在窗前,静坐了半晌,最后还是忍不住内心的渴望,他还是要去见她,不许她离开,就算是让她做一只笼中鸟,她也必须在自己的笼中,她的翅膀只能在自己的手掌之中煽动。
古旧的客栈,残破的断塬,这样的地方,她竟然也愿意委身。他推开门重新看到她的那一瞬间,心头的复杂,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明明想冲上前去紧紧将她拥入怀中,可是,他没有。
他只能冷冷的问她为什么要离开自己?
她的表情决绝而无助,她的语气冰冷如霜,她的回答是,回不去了,永远回不去了。
这一刹那,他的绝望不下于看到她的“尸体”那一刻。
是啊,回不去了,他竟没有想到过这一点,回不去了,他们之间已经有了太多的伤害,永远回不去那一种无忧无虑,甜蜜恩爱。他的宠爱,她不会再接受,她的柔情,他再不能体会。
他们之间横亘的是月牙儿的惨死和三年的蹉跎。再怎么解释,也是回不去了。
可是,叫他怎么舍得!怎么舍得在这时候将她放走?
她要跟着那个蒙古人走,就算心知她对那个男人毫无情愫,但是他也是男人,他知道那个蒙古人看着她的眼神,那是爱意,那是宠溺,那是自己比不上的毫无保留。他可以全身心的为了她,随时为了她放弃一切,自己做不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想到她居然要托赖这样的男人,相信这样的男人可以给自己解脱,他嫉妒的发疯。
就在他沉闷的嫉妒之中,她居然请求自己放了他,只要放了他,她竟然愿意跟自己回宫。
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她不如已经真的死了的冲动。她若是真的死了,便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和纠缠,牵挂和无奈。她便不会有成为别人的女人的风险。那个蒙古人,他永远也只能对她可望而不可即。
他答应了她,要她和自己回去。放过那个蒙古人。
可是他心中想的却是,把她带回去之后,便全城通缉,一定要杀死那个蒙古人,让他再也没有觊觎她的可能。
回到宫中,他让她给自己设计新皇宫和陵墓,她竟然设计的那么漂亮,那么宏伟,谁也没有想到。看着她每天那么专注用心,他的心一下子就柔软了,也许还有机会呢?
那个蒙古人,也被他放在了脑后,如果自己和她还能和从前一样,那还有什么事值得计较呢?
当他再次看到她冰冷的躺在养心殿的龙床之上的时候,他以为她又在玩假死的把戏,他只是有些心死,也有些心痛,心死是因为她居然这么想走,不惜将同一个手段用两次,心痛是因为,只怕这一次,他拦不住她了。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他守在她的“尸体”边,不过半日,便开始觉得她的身体开始僵硬,这是和上次完全不同的。他不禁有些惊慌,传唤了太医来看,太医院最德高望重的太医,告诉他这次权贵妃一定是真死了,因为上次那假死药虽然厉害,但是她的身体却一直没有僵硬,也没有人想的起来去掰开她的瞳孔看看,而这次,太医很谨慎的将她的瞳孔也拨开看了,那是涣散开的瞳孔,绝无生还的可能。
朱棣不相信,对太医大发雷霆,无奈这位老太易非常有德行,也不畏朱棣的强权,他告诉朱棣,若是这次经他判定,权贵妃还能醒转过来,自己愿意辞去太医院院长的职务。
朱棣依旧怒不可遏,但此时也没有心情去置办这个“满口胡言”的老东西,他喝退了太医,将赫连漪的身体紧紧的搂在怀里,没错,他不愿意称作这具躯体为尸体。
这是阿漪的身体,他在心里这么跟自己说,她很快就会柔软起来,温暖起来。不出三五天,她便会醒过来,自己绝不再将她放入冰冷的棺材,到时候她只要一清醒,自己就告诉她,今后无论如何,也要跟她在一起,哪怕即刻禅让了自己的皇位,反正太子也成人了。他还要告诉她,这三年,自己每每对着莲漪宫的方向,是要花上多大的勇气和忍耐,才能克制住自己那双怀念莲漪宫地砖的腿脚。
对,告诉她这一切,她会感动的。她那么善良,那么感性。
可是不过第二天开始,他便发现了更不好的事----她的脖颈后方,已经有淡淡的瘢痕,除此以外,她越发的僵硬了,面容变化倒是不太大。但是那瘢痕让他惊慌不已-----他太熟悉那瘢痕了!征战多年,见过太多的横死尸首,这样的瘢痕,只有在尸首上才能找到。
不,不可能……一定是因为上次被发现了,她这次用了更厉害的假死药,竟然能让自己的身体僵硬,瞳孔涣散,还能产生和尸斑一样的瘢痕。他下定决心,这次绝不能再让那个蒙古人跑掉,这个人,邪的很,竟弄这些东西来魅惑他的阿漪。对,抓到他,必杀之。
两天,三天,他日日守着这具躯体,每天抱着无限的期望,却越来越害怕,他从未如此害怕过。躯体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几天下来,他发现连她的面容都变了,那是死亡的面相,阴森而又诡异。
第五天的时候,他真的开始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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