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伤成这样?
楚晏心中不禁生出许多猜测,越是猜测,越是心中愧疚。之前那一掌,恐怕是真的伤到他了。他击中柳静水的那一掌,本是寒冰烈火掌,却被他一分为二,只取寒冰。本来不过是看柳静水那式“寒水生骨”将自己内力封住,有些不服,想用同样的封内招数回敬而已……谁知偏偏那么不凑巧。
可是……谁让他非要强撑的!楚晏转念一想,又是气极。若当时他肯停手,也不至于真气枯竭成这样……非要跟自己打,跟不要命一样!这下好了,要把这伤养好,还不得等上个把月。
这个人到底在犟些什么啊!明明没必要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的。
温暖的真气从楚晏体内游进柳静水身体,开始在他经脉之中缓慢游移开来。他真气枯竭,内息凌乱,全身经脉中都有一种凝滞之感,好似冰封一般。但这些凌乱的内息却在这一股热劲之中被缓缓梳理,体内无边的冰寒也逐渐被化去。
这过程极其漫长,极需耐心,楚晏额头也渐渐渗出汗滴。
柳静水起先毫无反应,到后来会低低□□几声。体内的热气与那寒毒相斗,所生出的疼痛可想而知。可他就算是神志不清之时,那痛吟也似乎是在压抑着。
不知真气运转了多久,楚晏鬓边微卷的碎发都已经贴在颊上,屋外朗日换为皎月,这寒气才被楚晏全部化去。
总算是大功告成……楚晏长长舒了口气,才发现屋外已经夜色四合。
他把人扶回去躺倒,从那床上下来,动作之间似乎带动了什么,便听得有一物坠地的轻响。
回头一望,地上静静躺了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竟是那只被柳静水摘下的耳环。
楚晏不由一怔,手指又一次抚上自己的耳垂。回想起来,柳静水摘下自己耳环的那一刀,实在是太轻柔,太温和……真的就像是一个人轻轻地为自己取下了那只耳环,小心翼翼地,好像生怕弄疼了自己一样,轻柔得自己连一点感觉都没有。
怎么会有这样的刀……
刀,不该是越有锋芒越好的么。
这样的刀气,难不成真是他故意的?
“这是什么?”一旁的江浮月看着床下那华丽金环,大觉奇怪。她看得清楚,这东西是从柳静水身边掉下来的。但这物又是金又是宝石,弄得五彩斑斓,样式也很是繁复奇特。这般华丽耀眼的东西,可一点都不像是柳静水的风格。
楚晏闻言恍然回神,弯身捡起那只耳环。
见他去捡那物,江浮月这才看见他耳上那一模一样的东西,那样式繁复华丽的金环。她惊得脑海里都空白了片刻。这风格果然不是柳静水,是这个西域少宫主。可楚晏的东西,怎么会在柳静水身上?自己方才是看错了么,这东西其实是从楚晏身上掉下来的?
“是我的。”楚晏道,他把耳环抓在手中,叫上穆尼告辞出门。
外面月色如水,静谧非常,让人走路都不自觉地放轻了些,生怕扰乱了这份宁静。
然而刚掩上门走出几步,楚晏便猛然停住了,惊叫一声:“糟了!”
穆尼见他突然停下,还一惊一乍的,疑惑道:“少宫主,何事?”
楚晏向自己腰间摸去,柳静水的那个小香球……他还没还回去呢!
穆尼看他往腰间摸索,便问:“你在找什么?有东西落下了?”
“没有……是有东西忘还回去了。”楚晏说着把那个小香球从腰上取下。
楚晏手中拿着自己之前顺手挂在腰间的小香球,朝那已经掩上的房门看了一眼。看看那间房又看看手中香球,来回几次,想了许久,还是没转身走回去。
都那么晚了,还是改天吧。那个人也要休息,过去打扰不太好。
嗯,不去了,改天再还。
“以后再说吧,我们先回去了。我有些累……”楚晏往前迈步,穆尼见他主意一变再变,总算是没有再回头,这才跟上。
走动之间,那香球的气味悄悄荡进夜色中。香球之中的味道有一种沉静的气质,却带了些许甜腻,这一点甜腻几乎让那沉静多了几分惑乱的意味。
如此特别的气味,实在令人难以忘记,每每嗅到这个气味,便让人不由自主想起那个香球的主人来。
自己帮他把寒气化尽,又有江家姐弟在一旁照顾,他应该没事了吧?
不对,自己担心个什么劲?又不是自家人,操什么心。
楚晏轻哼一声,快步往自己住处走去。
最后,他把自己这份担心归结为自己还没能与柳静水分出个胜负来。今日这一战当然也不能作数,他堂堂浣火宫少宫主,绝对不会在别人身体抱恙的时候趁人之危。他要等柳静水病好,再好好地与之比试。
第10章思乐泮水
直到两日后,柳静水才从昏迷中醒来,只不过他是清醒片刻后又晕了过去。这般反反复复几日,才终于是完全清醒。
所以楚晏见到能说话能走动的柳静水时,已经是好几天后了。江浮月说他伤得严重,还得再静养几日才好,因此楚晏也就是听说柳静水清醒后去看了他一眼,顺便将香球还回去,便识趣地没再去找人。
隐山书院那么大,有许多地方可去,这几日他便在书院中闲逛,然后练练刀,参悟一下那日柳静水所使的招式。
日上中天,楚晏已在庭中站了一上午。
虽已是寒冬,但碧峭十二峰地处东南,山中多有常青树种,此时庭中也有碧树摇曳。楚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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