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到了极限。
纪川辽倍现艰难的开口道:“我只是想要一点时间,然后和你一直在一起……如果你不需要我,我会……”接下来的话,更是难以说出,在短暂的平复后,他尽量维持稳定的语气:“让我再照顾你一段时间,等你的眼睛好了,我会在离开之前向你坦白。”
绷带下的双目张开,这是个不必要却下意识的举动。
禾嘉泽说不出自己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情,只是浑身上下一阵寒一阵热,脑子化作浆糊一团。
难不成他是被一个妖怪拉着上演仙鹤报恩亦或者田螺姑娘的戏码?拆穿就要离开,谁会定下这种儿戏一样的规则。
他做勤劳的仙鹤,却让禾嘉泽掩耳盗铃。
如果严霁没有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也不可能会遇到那么些离奇的骇人听闻的诡事,不必要经历那么多恶心的事件。
就算到了现在,禾嘉泽也看不懂他出现的目的,他隐瞒的同时织出的不是漂亮又值钱的布,而是打碎了他平静生活的棒槌。
就算到了现在,禾嘉泽依然还要伪装成一个傻子,故作不知的转移话题中心:“你是一个医生,所以等我复明了,就不打算再要我了。”
纪川辽:“不是的,是我瞒着你的……”
禾嘉泽打断他的话道:“瞒着我什么?我家里花了多少钱雇你来给我治病的吗?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身份,在这座岛上,你只是我家里花钱请来的下人,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了。”他说着,站起身来,紧接着被纪川辽伸来的手扶住,“浴室打扫干净了吗?我要洗澡。”
-
禾家人还是放心不下禾嘉泽,半个月后,禾父来到岛上。
半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许多事,比如说禾嘉泽模糊的视野,这双眼睛恢复的过于快了些,到现在他已经差不多能看清眼前事物的外形了,即便如此,禾嘉泽还是要坚持自己完全没有康复迹象的说法,拖延时间。
禾父到了岛上才给禾嘉泽打了电话,纪川辽将轮椅拿出来,扶着禾嘉泽坐上去,再三问道:“你要自己一个人呆在这里等吗?”
禾嘉泽反问:“我是一个病患,呆在家里休息有什么问题吗?”其实就是想把纪川辽支开,趁机摸摸手机,“你怕我把轮椅开进水池里?”
实话实说,纪川辽的确有点放心不下,怕禾嘉泽骑着轮椅在家里搞事情。
他站起身道:“那你就在主室玩,别乱跑。”
禾嘉泽:“上厕所也要在主室吗?”
纪川辽回头看向洗手间:“要不……你呆厕所里玩吧。”
禾嘉泽:“我还可以在厕所里吃饭睡觉,那我当初只买个厕所不就行了?你怎么那么聪明?是不是要把马桶卸下来装上轮子,让我每天骑着马桶到处跑。”去厕所玩什么?屎吗?
近日来纪川辽总是一言不合就被禾嘉泽怼到体无完肤,但同时,两人也几乎是寸步不离的二十四小时呆在一起。
直到禾父今日突然前来拜访,纪川辽原以为禾嘉泽会闹着和他一起去接人,却没想到他主动提出要一个人呆在家里,对比平时行事而言可谓反常,不免让他有些担心。
纪川辽一步三回头,回头还要反复嘱咐禾嘉泽不要到处乱跑,从主室走出去的时间比他整个路程上花费的时间都要长。
坐在船上的禾父急到抠脚,他这一趟来,带了大包小包的东西,光靠他和船员两人难以一次性拎过去。
临近他耐心尽失时,纪川辽人总算到了。
三个人往回走,手上都拎着不少东西,大部分都被纪川辽一人承包。
禾父用余光上下打量着他,见纪川辽脚步稳健,气息平稳,连一滴汗都没流,称赞道:“不愧是医生,身体素质不错啊,平时看不出来,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做不到像你这样,我年轻的时候,能扛起一头牛。”全靠吹。
纪川辽很给面子的捧场:“那很厉害……这座岛上有牧场,牧场里有挺多牛。”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提到了牧场,他顿了顿,又道:“我能扛起这座岛。”
禾父:“……”按理说这句话应该是嘲讽,可纪川辽的语气听起来又不像,他笑一声,道:“现在的年轻人大部分都没这么幽默。”
船员将东西送到主室外边离开了,禾嘉泽告诉过他们,不准踏入屋中,所以以前运来的东西,也都被搬运工堆放在了仓库里。
禾父坐在禾嘉泽旁边,把堆在脚边的箱子一个个打开:“这是箱你妈给你买的,里头我看了,都是吃的。这箱是你爷种的花,说是先往你这儿放一点。这是你哥给……”
纪川辽把屋外没拿进来的箱子往屋里搬。
禾父介绍完了箱子里装的东西后,又问起禾嘉泽的情况:“怎么样了?”
禾嘉泽随口应道:“还是那样。”
禾父疑惑:“一点儿没好转?”
禾嘉泽:“没有。”
闻言,禾父登时转过头,瞪向纪川辽,满怀质疑的视线如刀子,面色严苛,道:“你不是和我保证一个月内就让小泽完全康复吗?这大半个月都过去了,怎么一点儿起色都没?”
纪川辽也拿不准是个什么情况,按理说一个月绰绰有余,禾嘉泽现在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才是,他迟疑片刻道:“最多再等一个星期……应该就好了。”
禾嘉泽捧着杯子缩坐在座椅上,心说:好了我也说没好。
禾父对其下达最后通牒:“我再给你两周的时间,到时再不行,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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