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了。”
禾嘉泽连连摇头,侧面贴向纪川辽的手掌,多余的眼泪顺着湿濡的眼角淌落在纪川辽的掌心里,灼热了一瞬间归于温凉。
原本想将他抱回到楼上,见他摇头,纪川辽无可奈何,留在原处,他调整好坐姿,方便禾嘉泽靠在他身上。
起初禾嘉泽是打算撑着不睡去,他今天一整天睡的足够多了,按理说应该能够坚持到明早,也可能是方才那番吵闹耗尽了他的精力,又或者是被纪川辽圈抱着实在太过舒适,过于的安稳,让他难以抵抗睡眠的侵袭。
只是一早醒来,睁开眼时,身旁已经没有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纪川辽安放回床上的。
禾嘉泽匆忙的下了床朝卧室外跑去,他头一次觉得这房子太过的大,一间一间的打开门,喊着纪川辽的名字也无人应答。
他想不通到底是什么东西,重要到让纪川辽无论如何都要从岛上离开,在他看来,要找的那个东西根本就是纪川辽为了离开的借口。
整个屋子都被他翻了个遍,到处都不见纪川辽,禾嘉泽想要去牧场、天然湖那里看一看,大概是心里已经存有否定的答案,在踏出主室朝向外面的那扇纸拉门时,他感到力气尽失。
可就是这样,却又另一股力量支撑着他作乱。
厨房、卧室、主室等所有两人常呆的房间,都被禾嘉泽毁弄殆尽,清雅的纸拉窗,连带着壁橱的拉门,都被破坏残缺。
手掌处不知道是在何时被擦蹭出伤口,泛着微微的刺痛,禾嘉泽坐在残破的门扇下,望向黄昏将至的天空,身体深处仿佛出现了巨大的空洞,难受的像是有人用着钝器□□着柔软的心脏,他固执的认定了纪川辽不会再回来。
然而,院子的门在这时被人从外打开。
除了禾嘉泽之外,持有钥匙的人就只有纪川辽了。
禾嘉泽不可置信的望向那边,在那抹高挑的身影跃入眼帘时,仍旧持着怀疑的态度,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双目睁到了极致,困惑念出对方的名字:“……纪川辽?”
一进院子,纪川辽就看见了坐在廊檐下的禾嘉泽,他加快了脚步,径直朝那走了过去,俯下身道:“我回来了,没有骗你。”
第94章药引
不知道这种情况算不算得上是失而复得,又或者只能说是意外,没有过多惊喜,反而让禾嘉泽鼻腔泛酸。
他揪住了纪川辽的衣袖,低下头,将头顶抵在纪川辽的肩膀上,语气平静到如死水的地步:“我一个人,很害怕,我的手擦伤了,一直在流血。”坐在这里后,他一直在想昨天发生的事,他朝纪川辽丢出了水瓶,砸伤了他的额头,那个画面一直在禾嘉泽的脑海中不断回放,越想就越是胆怯,任何时候他都没有想过要去做伤害纪川辽的事,但回过神时,他已经完成了所有的步骤。
最怕不过是在两人相处的最后记忆中,留下的是这样的情节。
而那时在纪川辽脸上留下的伤口现在已经消失不见,是不是真的消失了,禾嘉泽不敢确定:“可以摸下你的额头吗?”
纪川辽的视线从那扇残破的纸门上略过,视线透过残缺处,可以看到屋中的一片狼藉,在听到禾嘉泽对自己的问话后,他暂且收起困惑,应道:“嗯。”
手腕被纪川辽轻扶着,禾嘉泽顺着他的力道向上伸去,手指触碰到纪川辽的额角,又顺着向下滑去,摸着很平滑,似乎真的已经完全愈合了。
纪川辽不敢施加力道去掰开禾嘉泽拽着他衣袖的那只手,可禾嘉泽捏的太近了,他温声道:“给我看看你的手。”
闻言,禾嘉泽回过神,松开手,翻手,手掌朝上,擦伤出来的伤口还在渗血,被他捏了一会儿的衣料上也沾染上了一块深色。
纪川辽抓着他的手,声音有些急切的问道:“这是在哪儿弄出来的?摔到什么地方了吗?疼不疼?”
禾嘉泽表情木然,淡漠道:“不知道,不疼。”实话实说,如果不是觉得手掌里湿黏所以看了一眼,他或许根本不会发现多出了这块伤口,身体变得迟钝麻木,没有反馈给他该有的感受。
屋子里的地面太过混乱,没有过多可以供人下脚的地方,纪川辽只好将他横抱起,跨过那堆废墟,走到主室中央,用脚扫出一块干净的区域,才将禾嘉泽又放下。
纪川辽让禾嘉泽将手摊平:“手就放在这里,不要乱动,我去拿医疗箱来。”
关于纪川辽这趟出门到底是为了什么,在之前禾嘉泽也有好奇过,但现在却完全没有要去探知的yù_wàng。
伤口上过了药,纪川辽又用洁白的绷带仔细的包扎起来,他把医疗箱放回原处,开始着手于将房间恢复整洁。
禾嘉泽始终坐在同一个地方,过于安分到了让纪川辽有些担心的地步,几次三番的拐回主室查看禾嘉泽的情况。
他尽可能的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各个房间,但那些被损坏的纸拉门当前无法复原,其中一些连木格都被弄断了,只能买新的来换上。
纪川辽走上前将禾嘉泽从地上拉起来:“上个月你说的手柄我帮你弄来了,我托了人去和发售方商量,他们会在发售期之前就优先派团队到岛上来帮你把游戏室弄好。”拉开了餐椅,他将手放在了禾嘉泽的肩膀上,让他坐了下去,“先喝点儿果汁?”
禾嘉泽靠坐在椅上,模样有些萎靡,听到纪川辽带来的好消息也没有为之振奋的意思,单单应了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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