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律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复活闻艺——
这个刻板地、坚定地想法在一开始就种下了,他没有理由修改。
尽管他不想承认的是,在告白的那一瞬间,他其实情不自禁。
30.
手术成功结束了。
严律之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他无法确定里面的到底是闻艺还是零,他只能选择等待。
可这个过程有些莫名难熬……胸口像是被什么压着了,沉闷的叫人喘不上气来,他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但只能就这么等下去……
一直到零睁开眼睛。
他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像是无边际的夜空,看不透彻——以至于严律之也没有在第一时间辨认出这驱壳之中到底是谁的灵魂,他只能问。
“你是谁?”
对方笑了。
那个头上还缠着绷带的青年望了过来,眼角弯弯的像是月牙。
他说:“你希望我是谁呢?”
31.
严律之很愤怒。
他不知道这种愤怒由何而来,或许是手术成功闻艺却没有回来——又或许是,小白鼠在这一次手术之中,得到了宿主所有的记忆。
零会在某些时候,刻意装成闻艺的样子,对他笑、和他说话,但这并不能让严律之心中的愤怒减少,于是他把他绑在床上,没日没夜的做`爱。
严律之从来没有想要过什么——而此时此刻,那个人存在的本身就是他的欲`望。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也很陌生,以至于他不知如何应对,干脆放纵自己沉沦下去。
他们还像以前那样,却又不像以前那样,以前的零就是零,现在的零也是闻艺……他的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个完整一个破碎,他们会在不同的时间潜移默化的体现出来,而严律之,他不知道自己要得是哪一个。
但他知道自己进入对方的身体时,会感到满足。
好像这就够了。
32.
再后来,战争再度打响,延绵不绝的战火终于波及到了实验室,在高楼倾塌的那个刹那间,他无需思考,只本能的冲了上去,抱住了那个人。
严律之曾预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但唯独没有想过,会是这样。
黑暗随着剧痛降临,身体在一点点变冷。
但至少这一次,他没有后悔。
33.
“我只是把你,对我做的事情……还给你而已。”
鲜红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零的口鼻流出,他却仍然在笑,像个竭嘶底里的疯子。
“我们都是一样的怪物——只有怪物与怪物之间才会惺惺相惜,所以你救下了我,而我的灵魂因你而苏醒。我们唯一的区别是,我是人类自食的恶果,而你,却是天生的残次品。”
“你比我无情、比我疯狂,我之所以输给你,仅仅是因为我想听见那句话——可听到了之后,我又发现,我非常开心。”
尽管知道那是蚀骨的剧毒,他也甘之如饴。
或许是因为那片天空太美。
严律之沉默了很久,才终于慢半拍的开口,“我不是死了吗?”
“有我在,你死不了。”零说:“当时的炮弹只波及到一个角落,你受了重伤,我便用异能控制了所有人,我给他们洗脑,再利用我所有的知识救了你……可你的大脑里却也存在了无法逆转的隐患,你会失去一部分记忆。”
“……”
“你昏迷了一年,一年里我将实验室改造,将档案对调……”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零站了起来,一步步向着严律之走近,脸色的血渍未干,却不再流淌。
芯片对他的控制只有一时。
“你给过我的东西,我已一一还清……所以现在,该到了我索取的时候了。”
严律之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鼓动起浑身的血液微微发烫。
他问:“你想要什么?”
零捧起了他的脸。
“忘记跟你说了……当时的你伤得太重,为了维持器官正常运转,我将一枚芯片放进了你的脑袋里,替代那块残缺的大脑。”
“只不过我做了点手脚——”
严律之瞪大了眼睛,他听见那人轻柔的嗓音,恶魔般撩过耳畔。
他说,“律之,我爱你。”
34.
“……”
“醒了?”
“……”
“醒了就说话,别跟我在这里装哑巴。”零拍了拍他的脸,“来,张嘴,叫我的名字……”
严律之缓缓眨了眨眼。
他在一个全新而陌生的环境里,周围都是木质的家具,空气中尽是潮湿的味道,混着一丝破败的腐臭……比起实验室,他更倾向于这是乡下某个废弃的旅店,总之是不起眼的小角落。
“……零?”
“哎,是我。”零笑了,“其实我觉得闻奕这个名字很不错,至少听上去,更像个人类。”
“……”
“怎么,你不喜欢?还是说你会想起你的未婚妻——”
“不。”严律之摇了摇头,“你们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
“她是……人类,你是怪物。”
零问:“那你呢?你是什么?”
严律之说:“我是伪装人的怪物,以前是军队的忠犬,现在是……”
零……或者是闻奕伸手扯了扯对方脖子上的狗链,“战争又开始了。”他说这话时,身后隐约传来炮火的轰鸣声,连同脚下的木地板吱呀作响。
“你如果要回去的话,我会杀了你。”闻奕说,“我不需要别人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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