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哪个丁丁点个儿!”
傅泽明忙扯住祝夏,把他拽上单车,两人骑着自行车“哧溜”一声滑远了,留下重庆大叔茫然地站在原地,不明白被害人为什么要和抢劫犯一起跑。
回酒店附近,天已经全黑了,虽然夏天黑得晚,但雨天黑得早。两人骑了一天自行车,就是电动的现在也骑地腿软,他们经过洪崖洞时将车靠边停好,慢慢走回酒店。
洪崖洞是临江的吊脚楼建筑群,一到夜里就灯火辉煌,亮光倒影在江里,被颤动的江水拉成一条条长长的光带。
祝夏还对那句“丁丁点个儿”耿耿于怀,走着走着忽然问:“我这个身高难道算矮?”问完他看了眼傅泽明一米八四的身高,又觉得自取其辱,绝望地按住眼睛说:“算了别理我,我追过的一个女孩子就嫌我不够高。”他按住眼睛就看不见路,差点被一块翘起的地砖绊倒,傅泽明伸手一把拉住他。
祝夏站定后感觉世界充满恶意,气得猛踹地砖。
傅泽明在旁边看他踹地砖,有点想笑,问:“你现在有一米七六吗?”
祝夏不踹了,悻悻回答:“一米七四。”
傅泽明想了想觉得还好,说:“十六岁这么高差不多,你还会长。”
两人继续往酒店走,祝夏苦恼地说:“不好说……算了,告诉你我为什么对重庆熟吧。”
傅泽明便等着听。
祝夏的语气颇为后悔:“我昨年和同学打了个傻逼的赌,赌我能不能只带五百块钱在重庆过完暑假,我赢了他就送我一套绝版乐高。”
傅泽明不会跟人打这种赌,但不妨碍他觉得这件事有趣,追问道:“然后呢?”
祝夏的语气已经变得悔不当初:“然后我就来重庆,怎么算五百都不够花,住青旅买六人间一个床位都要二十五一晚,去挣钱好多店又不招未成年,只有当棒棒——就是当挑夫,找个竹竿就算入行,我担了一暑假大包肩膀差点担废!”说到这儿,他瞥一眼自己和傅泽明的肩膀高度,皱起眉道:“照理说我今年该猛长个子,不知道是不是昨年当棒棒压着骨头了,今年都没怎么长……郑艺博就是个傻逼!我竟然跟他赌我也是傻逼!”
听起来是件辛苦的事,祝夏说来就很好笑,不过现在笑祝夏大概会生气,傅泽明努力忍住笑意。
回酒店后,傅泽明先跟提心吊胆了一天的元元打电话,然后和祝夏一起脱掉雨衣,两人上半身衣服还算干,裤子却一直湿到了大腿,应该是骑自行车时被路面上的积水溅湿了。
等都换下湿衣服,傅泽明仍然让祝夏先去洗澡。
祝夏“哦”了声走出卧室,片刻后往门内探头,说:“傅泽明,你拍完电影来我家玩。”
傅泽明长长的睫毛垂下,又抬起,他黑色的瞳仁倒映着灯光,答道:“好。”
第十六章
有了第一次的顺利经验,只要他们不拍戏,又刚好在下雨,祝夏就和傅泽明穿着雨衣骑上自行车,继续循着“小狗”和“吕恩”的足迹在城市游荡,他们坐了亚洲第二长的皇冠大扶梯,也一起去山城步道,还夜里爬上南山一棵树的观景台,俯瞰雨中的重庆。
祝夏觉得他真是挺喜欢傅泽明。
他最喜欢的人是舅舅,傅泽明现在应该可以排在前五,大概因为傅泽明非常好看,性格也稳重,而且会说法语、演戏比他厉害、给他盖被子、个子比他高、蹬自行车比他快、两人对电影的喜好相似、还会用套房里的简易厨房做夜宵……
比他以前认识的所有朋友都厉害。
至于傅泽明喜不喜欢他,祝夏根本不担心,他长到现在从没觉得交朋友难过,起码比交女朋友容易得多,如果傅泽明不想和他做朋友,肯定就不会分夜宵给他。
等到云消雨霁,日头又毒辣到可以杀人,就轮到傅泽明出外景,方戎今天要拍“吕恩”去买凶器的戏。祝夏现在和傅泽明玩得正好,虽然没有他的镜头,但为了兄弟义气他也不能让傅泽明去太阳下暴晒,自己反而在酒店里吹冷气,便积极向方戎要求跟外景学习。
今天也在下浩老街取景,到老街时正是下午最热的点儿,道路被日光照成明晃晃的白,蝉鸣一声接着一声,静中生闹,反而愈静,方戎要的就是这种憋闷到令人窒息的环境。
为了省钱,上次拍“小狗”家的老屋这次接着用,只不过“小狗”的房间在二楼,这场戏在一楼拍,一楼已经被布置成杂货铺,一位爷爷辈的老演员会坐在铺子里,摇着蒲葵扇演杂货铺老板。
来的路上徐子良就一直在跟傅泽明讨论角色,化妆时方戎又在旁边讲戏,因为傅泽明之前的表现,明显跟角色`情感交融有困难,而这场“吕恩”必须表现得怕,还要有种隐隐将出的疯狂。
方戎讲戏时,祝夏和元元找了两张报纸,铺在旁边的大树下坐好,祝夏吃着棒冰看剧本,元元吃着棒冰聊微信。
祝夏越看越觉得“小狗”惨,剧情发展到这里,“成玉珍”被撞破外遇,她的偷情对象是带“小狗”入行的大混混,剧本开头两拨人在罗汉寺碰面,“成玉珍”和“大混混”就开始勾勾搭搭,而他们偷情时,一直是“小狗”在放风。
奸情撞破后,大混混自己跑了,“小狗”没跑掉,这里“吕培民”还不知道“小狗”是自己的私生子,让保镖把“小狗”暴打一顿扔出别墅。
相敬如宾装不下去,“成玉珍”下定决心要和“吕培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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