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育,心智却未曾发生过变化,同时,她的面容变得越来越美丽,身形却变得越来越狰狞,然后在第二性征发育期她的rǔ_fáng变得异常硕大,yīn_jīng与gāo_wán则萎靡成两层肉皮,她像所有雌性一样开始渴望与男性发生关系,但她又不具备生育功能。
生理学上将这种男性和雌性诞下的变异儿童命名为“天使胎”,美好的名字寓意着她们终其一生都像天使一般纯洁无瑕,而法律上则把她们定义为“安琪”,这是一个全新的社会关系符号,也正是因此,我的弟弟不能够再以我弟弟这样一个身份活下去,他是我的安琪,我父亲的安琪,我母亲的安琪,我领居的安琪,全世界所有人,包括广场上那些qiáng_jiān犯们的安琪——虽然在这种事第一次发生的时候警察就告诉我,雌性主动诱发的性行为无法被归类于qiáng_jiān,他永远不可能帮我调出监控,哪怕我拍到了那个男人与安琪xìng_jiāo的现场,这也只能算是两情相悦。
我的母亲在安琪十多岁的时候就死了,死因是割腕。她有着雌性的所有特征:美丽、温婉、勤劳、能干、善解人意,也符合人类对磁性的全部要求:敏感、纤细、脆弱、需要保护,也正是因此,十多年来,每时每刻都怀着生下一个怪物这样的罪孽感,她愧对于我的父亲,也愧对于我,最后选择了死在家里的浴缸里,在血液将水染红的时候,她鼓起此生全部的勇气将安琪的头按进血水盆里,想带走这个与她一样身怀原罪的孩子,只可惜这个幼儿一般的怪胎有着如同野兽的巨大力量,猛烈的挣脱不仅留下了自己的性命,还加剧了她的死亡。
我的父亲比我的母亲多坚持了十年,他至始至终都如最初那般坚强刚毅,他是这个家的保护伞,也是安琪的保护伞,他会因为安琪去和警察打架,他会抓住那些侵犯安琪的男人,与他们如野兽一般厮杀得遍体鳞伤,他会狠狠地抱住安琪,哪怕这个孩子会因为性yù_wàng将自己的父亲咬得血肉模糊,那口尖利的牙齿不知多少次差点要了父亲的命,只是这个钢铁一般的男性每次都能扛下来,他像是不会沮丧一般,至始至终经受着一切,然后大步前行。
只是三年前他止住了脚步,突发性脑梗塞猝不及防地要了他的性命,他没来得及和我们任何一个人道别,甚至连自己也没有做好准备,就在一个夏夜,他低头在安琪的额上印下晚安吻的时候,瘦削坚实的身躯一个前倾,就再也没有起来。
然后一切都被留给了我,一个风中残烛一般的家庭,一个嗷嗷待哺的,与我同岁的成年怪胎。曾经父亲还在的时候我想过,偷偷把安琪送到收容所去,这样或许所有人都能得到解脱,然而如今决定权被塞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却没法这么做了——这个大型的怪物,这个非男非女的巨型胎儿,是我的父亲用性命留下的遗产,是我的家庭仍然存在的最后系带,我不可能丢弃她,因为丢弃她意味着我连苦难和折磨都无法拥有,我的世界成了空的,彻底的空旷会让人无法存活。
我像蜗牛背着厚重的壳一样,背着我的安琪,我抓紧她,却绑不住她,她在发情的时候拥有人类无法理解的力量与科学无法解释的智慧,无论我设置多少屏障和阻挠她都能跑出去,然后像现在这样横体郊外,由警察通知我去把她捡回家。最初我每次都把她背回来,因为带着她没有哪个出租车司机愿意搭载,过了两年,我在一个“天使家属交流群”中被推荐了这款可折叠的轮椅,从此才摆脱了当一只彻头彻尾的蜗牛的命运。
回到家,我用肩颈夹着伞以免安琪被雨淋到,她的皮肤脆弱易感染,一不小心就会生出大量的斑疮,因此她不能洗澡,只能每天用毛巾沾一点水从上到下擦拭。用腾出来的手掏出钥匙将门打开后,我背起熟睡的安琪,将她放回房间里的大型摇篮床里,打了水拿了毛巾,熟练地给她擦拭身体。
再给她清理下体的时候,擦拭血沫与伤口让她疼得在梦中嘶叫,我自认动作已足够温柔,但这仍然让她痛苦无比,而当我用纸巾清理她那萎缩的yīn_jīng上稀薄的水液时,她又会不住地呻吟、欢叫,她的所有举动都让我不知所措,换任何一个男人或女人来做这些事情都会痛苦不堪。
我只得细细地用毛巾和棉签触碰她的身体,学着我父亲生前的样子尽量轻巧地在她身上擦伤药水,在胸口、腋下、膝弯、腿根这些赘肉丰富的地带,还要涂上特质的膏药以防出现腐烂的皮藓与斑纹。
一个上午就这样在忙碌中结束了。忙完这一切后,一身大汗、狼狈不堪的人变成了我,我冲进浴室,花十分钟洗了个战斗澡,胡乱地穿上睡衣,确认安琪已经睡熟后,我反锁了她的房门,回到书房,坐在电脑前,再次与这份被退回十多次的稿子奋战。
今天晚上五点是最后的死线,如果还是不能过稿,客人又坚持不愿意换人,我可能就要被降职调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意味着更大的工作量和更少的稿酬,同时也意味着我将有更少的时间照顾安琪、帮她收拾烂摊子,她有可能会被迫在露天的荒地上赤裸的躺上更久,又或许不耐烦的警察先生们会代替我将他送进收容所,而谁都知道,安琪这样的雌性在收容所里,注定只有因为找不到照顾者而被“安乐死”这样一个结局。
为了避免这一切的发生,我得写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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