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赛车在两个山包上飞了过去,当时真有点吓傻了,但是那群人却以为我真的会赛车,于是就把我留下了,后来我在那学到了很多,也越发现自己是真的很喜欢汽车和极限。”
安齐顿了顿说:“后来你跟我说一维的线什么的,然后我自己也想了一下,回想我之前的赛车或者是极限挑战,竟然都会害怕。一直到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真的没有再碰了,我害怕了,我真的害怕了,我害怕会不小心掉到线的那面去,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霍靖择的烟都抽掉一半了,他静默一会儿突然说:“安齐,你知道在我手下死过多少人吗?”
安齐猛地看着他。
“你知道那种看着生命在你眼前一点一点消失的时候是怎么样一种无奈的感觉吗?你知道那种你竭尽全力想救,拿着手术刀,呼吸机,电击器,拼尽全力却只能看着那个人躺在病床上,眼中明明渴求着生,但是却不断弥漫上死气的样子吗?”
安齐微微怔住。
“我记得那时是我被允许进手术室的第二年,当时有一个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的公交车,车上满载着乘客从大桥上翻滚下去,因为我们医院离肇事现场最近,所以理所当然成了那辆车遇难者的首要救援地,那一车乘客当场就死了很多,后来又有一车一车的人往医院送,那些人之所以被抬上车都是因为还留着一口气,可是还没等救护车开回医院,很多人就死在了半路上,死在了车上。
那些人被抬下车之后只能被随意放在一边身上盖上白布等着人去认领,因为还有更多活着的人需要我们去救。
当时医院的几个急救室里几乎都放着好几个人,从住院部调床进手术室,甚至来不及做更仔细的消毒,来不及安排先后,甚至分不清哪个伤得更重,只要看到还有口气的就都要救,好多人需要输血可是血浆根本不够用,好多人都是因为没有等到血浆而失血过多去世,医院所有在编不在编医生护士都被叫了回来,整个走廊堆满了全身是血的遇难者,那个时候我们都是在死人堆里找活人救。
那个时候我真的非常崩溃,明明不是战乱年代,明明是和平的现代社会,为什么还会出现这么大规模的伤亡。那时我才真正理解什么是生命无常,世上或许没有死神,可是死神却无处不在。
你知道我看到那些因为玩极限挑战而死的那些人是什么感受吗?我在这里拼死拼活的救人,想要用尽全力甚至一命救一命,可是那些人却偏偏自己去找死。没错,我不会否定极限运动和你们那些赛车比赛,我也不否认它们的价值,我只是觉得,你对你的生命太不负责任了,生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连你自己都不对自己的生命负责任的话,那别人……”
霍靖择无可奈何地摇头:“我们这些人,拼尽全力又是为了什么?”
安齐用鸡蛋捂着眼睛,眼泪又淌出来,他匆忙捂住,悄悄把眼泪擦干净。
二人许久无言,霍靖择的烟抽完,把烟蒂扔出窗外,然后关上窗户重新发动了汽车开走。
“你还要不要去做什么?”
安齐摇头,于是霍靖择一路开回了家。
一路沉默着回了家,一开门两个人齐齐愣住了。
炸毛好几天没有见着霍靖择的影儿了,甫一见着霍靖择立马冲了上去,霍靖择和安齐看着两人飘着鹅毛的家都没动没说话。
客厅沙发罩的黄色田园风沙发套被扯掉了,一端卷成一团,另一端铺了一地,皮质的沙发表面被撕破好几个洞,里面的棉花到处都是,鹅毛芯的抱枕也被掏坏了,炸毛刚刚跑过来,风一吹,鹅毛漫天飞。钢化玻璃的茶几也倒了,窗帘被扯掉跟沙发套卷在一起。窗帘被扯掉的时候可能还刮到了窗台,上面摆放的好几盆花都在地上粉碎了,花盆里的土到处都是。
总之,好好的一个家现在一片狼藉。
幸好安齐长记性每次走的时候都会把卧室门锁上,要不然屋里也肯定会遭殃。
炸毛还在兴奋地往霍靖择身上扑,屁股上还插了两根鹅毛,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什么错误。
霍靖择伸手抓着它的脖套将它扯进屋,然后把行李箱一扔,直直地就回屋里了,安齐刚要跟着进屋,门咣一声就关上了。
安齐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敲门。转头指着炸毛一顿臭骂,炸毛缩在角落里,用力将自己的屁股尾巴还有脑袋缩进墙角里去,安齐骂它它还眨着眼睛一副非常委屈的模样。
不一会儿霍靖择开门出来,他换了一身衣服,似乎是还要出门的样子,安齐跟上去抱住人还没等抱实就被霍靖择推开。
安齐急了:“霍靖择!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你还想怎么样!”
霍靖择指着他:“你给我在这待着,不许跟着我,我告诉你等我回来我要是看不见你你给我等着的!”
霍靖择放下一句狠话开门就走了。
安齐倒在沙发上唯一的好地方,深深地抱住了脑袋。
炸毛四肢伏在地上一点一点蹭过来,蹭一步停一下,蹭一步停一下,最后停在安齐脚边,小心翼翼地用鼻子碰着安齐的脚,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安齐手肘拄在膝盖上,伸手捂着脸,炸毛抬起头舔了舔他的手背,小心翼翼地讨好。
安齐抬起头叹了口气,双目通红地坐到地上,伸手搂住炸毛,炸毛顿时感觉自己得到了主人原谅于是乖巧地躺在了安齐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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