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说话的穆先生愣住了。
另一头,厨房里一场名为“婆婆的柔情”的婆媳对话也进行得如火如荼。穆太太一边切菜一边热情地说:“林指,今天做一个新菜。”
林衍捧场地问:“是什么?”
穆太太:“照烧鲤鱼。”
“穆康也做过类似的。”林衍说,“不过他用的是三文鱼。”
穆太太:“他是怎么做的?”
“我不知道。”一提起心上人林衍话就多了起来,“他会好多三文鱼的做法,可以蒸、煎、炒,还可以煲饭,每一种都很好吃。”
很少做三文鱼的穆太太:“……”
“他还发明了一个游戏,让我猜菜名,我老猜不对。”林衍漂亮的眼睛在厨房温暖的灯光下溢出水般光彩,“他会做很多菜,还能推陈出新。”
穆太太干巴巴地问:“他经常煮饭吗?”
林衍:“是。”
穆太太:“他不是不爱做饭吗?”
“他说做两个人的饭方便。”林衍顿了顿,小心地朝穆太太确认道,“您觉得是吗?”
穆太太半信半疑地想:是虽然是,但不像穆康能做的事。
林衍的神情不似作伪,穆太太不好直接提出质疑,只能敷衍地点了点头,暂且把疑惑放到一边。
她静气凝神,正打算继续朝林衍释放“婆婆的柔情”,客厅那边忽然传来了穆康的喊声:“阿衍!”
林衍跟条训练有素的猎犬似的眼睛一亮,对穆太太微微鞠躬说了句“失陪”,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走了。
穆太太:“……”
穆康蹲在阳台旁,把林衍拉到身边:“你看,这几盆是我种的。”
穆先生和穆太太家的阳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花盆,植株各个长势喜人,几朵小花瑟瑟发抖地混在大小不一的绿叶间,颇有些孤芳自赏的意味。
林衍:“这些是什么?叶子这么长?”
“吊兰,很容易养。”穆康转头喊了声,“爸,要剪叶子了。”
穆先生应道:“吃完饭剪。”
穆康对林衍说:“你别看这些花盆里的植物一个个长得这么粗壮,其实论美感还是差了点。”
林衍赞同道:“我也觉得。”
“还是得长在土地里,种花不能种得这么拘谨。”穆花匠小声说,“野花虽然看上去比花盆里精心浇肥的花脆弱,但那才是最好看的。”
“因为真实。”林衍说,“从自然中获得的生命力。”
“对,就是这个意思。”穆康说,“不知道欧根帮咱们弄得怎么样了。”
林衍:“他手艺很好。”
穆康“嗯”了一声,伸手撵掉几根长歪的叶子:“还好就快回去了。”
“回去后你也教教我。”林衍说,“种花。”
“你那么忙,学这个干什么。”穆康说。
“你的手划伤过好几次。”林衍柔声说,“我心疼。”
穆康不在意地说:“一点小伤……”
“煮饭我没天赋帮不了你,种花让我帮帮你好吗?”林衍凝视着穆康,眼神又清澈又炙热,里面有不加掩饰的肺腑深情,“我想帮你。”
穆康:“……”
真是要命。
他很没出息地第n次被林衍的眼神勾了魂,好半天才开口说:“好。”
“我还可以帮你做很多事。”林衍又说,“我计划……”
“阿衍。”穆康打断了林衍的话,悄悄握住爱人的手,“我爱你。”
林衍笑了:“我也爱你。”
这顿饭穆太太做了荤素搭配的五菜一汤,厨艺宝刀未老,似乎比林衍七年前见识过的更有长进。席间,穆先生负责喝酒及观察细节,林衍负责陪酒和倒酒,穆太太负责施展“婆婆的柔情”,穆康负责……帮林衍挑鱼刺。
他挑剔地对穆太太说:“不该做鲤鱼,阿衍不会挑鱼刺。”
穆太太暗道失策,承认道:“我忘记林指是国外长大的了。”
穆康用自己的碗筷给林衍挑出了一小碗鱼肉,顺便附带上自己吃剩在碗里的若干菜色,把碗推给林衍:“林三岁,来吃。”
林衍接过碗,一边滴水不漏地同穆先生碰杯,一边面不改色把鱼肉和穆康不爱吃的韭菜猪肝鸡皮等一股脑都吃了。
饭毕,林衍和穆康把碗筷收拾好,四人转战沙发闲聊了一会儿。穆康大辣辣地揽着林衍对父母说:“我们下周就走了,你们什么时候想过来提早打声招呼就行。”
穆太太立即说:“我和管太太约好了明年去欧洲旅游。”
穆康:“爸不去吗?”
穆先生:“去过好几次了,懒得动。”
穆康:“你俩一块儿来才可以住我们那儿。”
穆太太冷哼了一声:“本来也没想住你那儿。”
“那就行。”穆康干脆地说,“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观察了一晚上的穆先生泰然自若地站了起来,挥挥手道:“没了,你们走吧,我们老人家要睡觉了。”
穆太太还想说话:“我……”
“你去剪叶子。”穆先生对夫人说,“吊兰的叶子都快长到地上了。”
夫夫二人没有久留的意思,闻言火速告辞打道回府了。穆太太拿着剪刀,站在阳台怨声载道:“也不让我和林指多说说话。”
穆先生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地说:“用不着‘婆婆的柔情’了,‘儿子的柔情’已经够肉麻了。”
穆太太心里颇不是滋味儿:“我都没听过穆康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这会儿回过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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