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白发,如今儿媳也好不到哪去,往日的神采消失殆尽,像空壳一样,一整天都难得睁一次眼,让人不得不担心她有一天会这么睡了过去。
好在温婉本身比他们想的都要坚强,卧床几日就彻底清醒了过来,虽然精神依然不好,但好歹不再整日昏迷,与郑坤终于有了一次正面交谈。
“当年你带那个孩子回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根本不可能是你儿子,那是大皇弟的幼子,我当时竟以为你只是不忍他小小年纪被诛连......”所以她带着郑宝尚离开,她知道劝不动丈夫和公公,所以提出离合,哪怕将来皇帝发现郑家藏匿死囚也不会连累到自己儿子,哪知那个孩子却混进了自己亲卫培养的孤儿中,可恨自己隔了几年竟没认出那张脸,还亲自把他送到小宝身边,“当初玩捉迷藏的时候,你也总教小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个小傻瓜最听你话,总都躲在我身后,害我好几次转身都险些撞倒他。”
往事越是美好,现实就越发不堪,“这就是报应,夫妻本是同林鸟,我怕受牵连而回了宫,却害了小宝......你也知道对吧?你也知道吧,父皇他......”
说至此,长公主泣不成声,自己的父亲毒害了小宝,她哪里说得出口,“我还亲手喂他喝药,拿蜜饯哄他,做甜粥逗他,每日每日看着他喝下去!为什么你们都能这么忍心,怎么都能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小宝......”
郑坤也红了眼眶,却不知该怎么安慰长公主,若不是郑宝尚儿时偷偷出宫来找他却遇到了人贩子,若不是自己一时情急动用了不该用的势力,也不会被老皇帝发现他们的计划,也就不会害了小宝,等他们发觉那些药有问题的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说来说去,说不清是谁的错,但最后受苦的,却是最无辜的人。
“我现在就走,你们休想用我来引小宝回京,你若敢拦着试试,我便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如愿!”新帝对郑宝尚的心思她如何不知?当初是自己儿子带着人到自己面前坦白的,自己只当儿子年幼玩闹,养个娈童而已,也无所谓,如今却万万不敢让郑宝尚再与那人有半点牵连。
可是,无论是如今贵为相国的郑坤还是落魄的温婉都不是能决定自己去留的人,新帝的传旨官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郑府,温婉看着面前的圣旨,真是可笑,“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谁还稀罕这个长公主之位?!”
传旨官仿佛没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言论,依然讨好的笑着,“皇上说了,无论如何,您都是他的亲姑姑,本就该尊为皇长公主。若是方便,还请长公主这就跟奴才进宫,您以往的寝宫一直都有下人搭理看护着,今日就能住了。”
“做梦。”温婉示意武侍女搀扶着,转身欲走,传旨官却不急不慢的抛出杀手锏,“那可如何是好,皇上方才得了小郡王的消息,正等着与相国大人和长公主商量。”
御书房里,新帝放下手中的折子,看着温婉,“前几日听闻姑姑回京,朕忙于政务怠慢了姑姑,今日才得空却听闻姑姑又要离京了?”
“皇上的一声‘姑姑’我还当不起,”温婉冷着脸道:“我为何而来又为何要走,你不是清楚得很吗?”
“看了公主并不待见朕,那朕也就有话直说了,”新帝起身绕过书桌,“您为何不愿将小宝交付于朕?如今纵观天下,除了郑,还有谁能给他最无忧的生活最尊贵的身份?”
温婉冷笑,像看笑话一样看着他,“最无忧的生活是受众人非议鄙夷?最尊贵的身份是以男儿之身却和女人一样后宫争宠?”
“朕不会让他受委屈。”
“如何不委屈?你能为他退位?还是为他一生不娶?”
“我退位与为不委屈小宝无关,国不可无后更不能无储,但我能保证,小宝不会被留言所扰不会被人看轻,他的身份永远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为了小宝可以放弃一切,连命都能不要,你待小宝尚不及我,又如何敢大言不惭让我将他交付于你?”温婉转过身不愿再谈,而郑坤一直在她身旁一言不发,新帝却明白,他是个比长公主还麻烦的存在,如今再说下去只会是得其反,新帝便转了话题。
“公主可还记得当年您送进宫的那个唤作小珠的丫头?小宝的行踪就握在她手上,而那个丫头十分顽固,不见到您便死不开口,朕正是为此事才传出假消息引公主回京,其实也是迫不得已。”
小珠的事连郑坤都不曾知道,却看地牢里那个娇小姑娘的凄惨模样便知她早已落入新帝手里,受了不少刑法。
小珠看见温婉,强撑着起身,踉跄走到牢门边磕了三个头,“公主大恩,小珠感激不尽,当日却疏忽未有追随小郡王左右,愧对公主大恩。”
温婉怜她忠心耿耿,想用帕子擦去她面上血污,哪知那些痕迹好似从皮肉里生出来,抹不去洗不淡,好好一个姑娘,就这样毁了容貌。
“长公主,”小珠感激的握住温婉的手,“您为何要回来?您若是不知道,还能有个盼头。”
在场的人心中都涌出不祥之感,便听小珠接了下去,“小郡王在觐州失去了踪迹,我的手下只在郊外找到一滩黑血和驴骨。”
驴骨,驴骨,张宝胜的坐骑不就是只枣红毛驴吗?还是自己当年见他闹着骑马,又怕点着他,所以送给他的......
不只是常常在奏折里、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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