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吗?”余容幽幽道。“咱们好不容易将田进之带来的京城。二则,王昉跑了,咱们能拿什么钳制。”
“听天由命吧。”赵礼止住了余容的话,泠泠道。“用这个,用那个,到头来,欠了一大笔人情债,不还是要还?田进之答应咱们进京城,可没说要帮咱们。至于王昉,他”赵礼忽然一顿,愣了好一会儿,还是轻轻道。“他就更没理由帮咱们了。”
余容打的什么主意,他又不是不知道。想把王昉当根绳子拴住王执,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王昉又岂是蠢笨到甘于被他利用的人?
何况,还要王昉从中抉择什么呢?
“无论如何,你该知道。”赵礼眼神灼灼望着余容道。“朕永远不会让他在我和王执之间选一个。”
那样对王昉不公平,甚至残忍至极。
“臣以为,陛下会觉得自己能不战而胜。”余容勾唇,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既然陛下不选,也不让王昉选,那臣只能逼着宁都侯大人选了。希望陛下不要后悔。”
…………
初冬的时候,正是北戎缺衣少粮,难捱日子的开始。
王执再次请命,率兵北征。
国库的银子摇得哗哗响,尽皆往外倒。赵礼看着账本头疼。御笔踌躇又踌躇,仍旧不敢往拨粮饷的折子上批。
“百姓罹患,江南的旱灾,四川的地动都还未平。尽皆是用银子的地方。哪里来的钱去打仗?”赵礼笔一放,垂目向户部尚书问询。“况且北戎今年并未来犯,咱们何必要去招惹?暂且忍忍,到了开春,他们存粮几尽,那时候再打不是事半功倍?”
“这,这是宁都侯的意思。”户部尚书擦擦头上汗,唯唯诺诺道。
神仙打架小鬼难当。这件事情陛下也该问宁都侯。实在不济,也应该去问问靖国公。
“户部归你管,事事问他们,你是干嘛的?”赵礼袖子一挥,摔了桌上的茶盏怒道。
余容不过是从西边走了一遭,王执便按捺不住,想要早早发兵,将西北收入囊中。明知是挑衅也怕余容当真和他在西北胶着。
今时不同往日,这四处皆定,仅剩西北还未收复。若是让余容占了西北,王执当真想要谋朝篡位的话,西北无疑是养痈为患,迟早变成他的一块心病。
那两个人打的算盘噼啪响,已然未雨绸缪准备短兵相接的时候了。如此便算了,生生不管百姓,这才是让赵礼寒心动怒的地方。
“这奏折朕不批。国库的银子,要发也是发给江南。谁若是妄自动了,按律处置。”赵礼眸子里乌光灿然,冷冷对着户部尚书道。
户部尚书听了身子一颤,艰难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抬起头看了眼御上的圣颜。想不通平日里低调隐忍的陛下,今日哪里来的勇气拒绝宁都侯。
“朕坐在这位置上一天,便是一天的皇帝。”赵礼沉谨的脸上一片肃然。望着天,叹道。“事关国祚,怎能任意妄为?若是谁不服,只管冲着朕来便是。”
赵礼在赌,赌余容将王执引向西北不是真正目的。赌王执现在尚且明白如今和他撕破脸皮的时候。
至少,他此前也驳回了靖国公要带兵北征的折子。
可这银子,他也不敢真的拨给江南。知道城门失火会殃及池鱼,可若是火没烧起来,便先一步将鱼捞起来,怕也是触怒王执。到时候王执要秋后算账的可就变成他了。
…………
王昉尚不知京城已然天地色变了。养尊处优的王少爷正在江南替田进之卖画。
饿得饥肠辘辘,贫穷又无助。
“咱们就不能多卖些银子?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那种?”王昉蹲在街角,盯着带着墨香的丹青画,恨不得这玩意儿能吃。
“那和少爷振臂一呼而来的锦衣玉食有什么区别?”田进之聊聊瞥他一眼,挽起袖子,耐心细致地一笔笔在粗糙的花纸上勾桃花。
“那咱们将价钱压低些也行啊。别那么贵。五两一幅,出的起的都是败家子了。可王昉这样的败家子们也不会买五两得画。他们会去画店里,买五百两的,那样才显身份。”王少爷用手不安地搓着打着补丁的衣服,都要哭出来了。薄利多销,总比一幅画都卖不出去喝西北风强吧。
“画有价,骨气无价。田某的画,不改价。”田进之星眸淡淡。冷感孤傲道。
“我饿。”王昉抽抽鼻子,一把扔下了田进之的画,无力地瘫在地上道。
“等着我卖出去一幅,咱们去给你买饭吃。”到底是个没吃过苦的少爷。田进之眼里一动,放柔了声音道。
“你昨天也这么说的。”王昉忽然蹦起来,因着动作大,抽动着早已经瘪下肚皮,疼得王少爷一阵吸气。
“五两银子,你就留了十钱,剩下的全买了笔墨纸砚。”王昉指着田进之咆哮道。“买那么贵的笔墨干嘛?反正都卖不出去。都不知道肉包子还要五文一个?”
弄得王少爷昨晚上只吃了个肉包子,一大早饿得哭爹喊娘。
饿的滋味真难受啊。王少爷都已经忘记不久前玉盘珍羞价值几何了。只觉得那该是最最好吃的东西。
“你昨天要是买白馒头,兴许还能捱一会儿。”田进之耷拉着眼皮,静静道。
“白馒头也涨价了。”王昉抠着手指头,幽怨道。
一路上跑的时候王少爷才知道这位文人是真的两袖清风。刚开始没办法典当了一身的东西,颇为fēng_liú快活一阵。本以为到了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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