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没有不舒服。quot;叶允意点点头,说:quot;那就是心情不好了。quot;
韩轩被说中了,垂下眼帘不答。
他这幅姿态叶允意见过无数次,也无数次在这样的逃避面前放弃追问。
这一次,叶允意却没有动。
他一手伸进被窝,摸到了韩轩微凉的手握住。
韩轩仿佛受了惊吓,手本能地往回缩,刚动了动,又反应过来,乖乖放了回去。
叶允意耐心地看着他,问:quot;和我有关?quot;
韩轩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个想法让他无从开口。
叶允意等了半晌,无声地叹一口气,捏捏他的手心,说:quot;韩轩,你知道我是怎么;
韩轩一怔,缓缓抬眼看向他。
quot;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很喜欢你。quot;叶允意说:quot;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恨不得打草稿,上一次这么忐忑,还是在我论文答辩的时候。quot;
他说到这,低头笑了笑。
quot;每一次和你相处,听你说话,都让我觉得自己运气得多好,才能碰到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白捡了一个这么好的宝贝。
quot;我恨不得让所有人知道,这是我的宝贝。quot;
韩轩眨了眨眼,脸上红得发烫。
叶允意也有些不大好意思——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做过这么彻底的内心剖白,说不别扭是不可能的。
可他鬼使神差地开了口,并且还要鬼使神差地说下去。
quot;你是我的男朋友,我的伴侣,如果你愿意,以后你还会是我的结婚对象,我的爱人。我们可以领养一个孩子,养一只狗,不过那样就要换一个大点的房子,我们一起住进去,就这样生活一辈子。quot;
他好像已经看到了一幢带花园的房子,一个小孩在地毯上玩积木,旁边趴着一只温顺的大狗,自己推开门,可以闻到厨房传来饭菜的香气,韩轩举着锅铲从里面出来,身上的围裙还没摘,笑着催他洗手吃饭。
叶允意的眼里染了笑意,声音变得温柔:quot;我们在一起生活一辈子——直到死亡把我们分开。
quot;好吗?韩轩。quot;
韩轩呆呆地直视他,一时间说不出话。
好吗?
他也在心里问自己。
quot;可是我——quot;
他的声音干哑,听上去有些扎耳:quot;我……还不够好。quot;
他顿了顿,接下来的话很难以启齿,他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叶允意静静地等待,韩轩的眼睫毛很密很长,垂下来就会遮住下眼睑,眼神也会被遮挡住,看不真切。
直到他以为韩轩已经睡着了,韩轩忽然艰涩道:quot;……我配不上你。quot;
这句话如一块陨石落入水中,在叶允意心里激起了轩然大波。
他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人,突然意识到一个令他愧疚的事实:他自以为对枕边人了如指掌,然而实际上,他或许从未真正理解韩轩。
quot;你怎么会……quot;叶允意难以置信地问:quot;怎么会这么想?quot;
韩轩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把话说得冷静客观:quot;我们两个本来就……差很多,不管是自己还是……家、家庭。quot;
叶允意沉默了一会儿,说:quot;你觉得这些都是无法跨越的阻碍吗?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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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uot;韩轩,你;叶允意看进他的眼底——他的眼中满是慌乱,quot;你真的这么觉得吗?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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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沉默过后,韩轩轻轻地说:quot;……不是的。quot;
我并没有这样想,但只怕事实如此。
叶允意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想,这才是他认识的韩轩,同时又奇怪,既然自己都不认同,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紧接着韩轩就回答了他。
quot;可我、我不够快,我没办法……quot;他说得语无伦次:quot;我没办法赶上你……要很久——
quot;你不会喜欢的。quot;
他忍着强烈的羞耻说完,恨不能挖开地缝钻进去。
叶允意凝视着他,慢慢皱起了眉。
他反问:quot;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喜欢。quot;
韩轩嗫嚅道:quot;已经很明显了吧……quot;
qu;叶允意只觉得一团乱:quot;是我说过、或者做过什么,让你有这种误解?quot;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韩轩心想。
但他偷偷抬眼,却正对上叶允意疑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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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又有些怀疑了:quot;之前你不让我去找你……不是因为这个吗?quot;
quot;我什么时候……quot;
叶允意顿住了。
他确实曾经阻止韩轩去公司,在得知韩轩的身份被透露出去之后。
但那是因为担心他被殃及,怎么就成了自己不喜欢?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quot;我从来没有觉得你不好啊。quot;叶允意在他头顶揉了揉,quot;不让你去公司,是因为别的事,和你无关。quot;
和我无关。
这四个字让韩轩心里蓦地升起了一股焦躁,他抿了抿唇,忍不住问:quot;什么叫‘和我无关’?quot;
叶允意一愣:quot;;
quot;不是,我、我是说。quot;韩轩打断了他,quot;为什么和我无关?我不是你的,你的、伴侣吗?quot;
叶允意道:quot;你是我的伴侣,但这是三个家族的事情,何必把你牵扯进来呢。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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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轩默然垂首,半晌,他点点头,似乎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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