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和一年前一般无二,就连时节也是一样。
韩轩换了鞋走进去,打量着屋子里熟悉的摆设,微微惊讶道:“这里居然一点也没变,是那次之后都没有人来过吗?”
叶允意笑了笑,说:“这里是你的,除了你,还有谁能来?”
“……”韩轩不解地重复:“我的?”
叶允意问:“这里你喜欢吗?”
韩轩环顾四周,说:“喜欢啊。”
“所以我把这里买下来了。”叶允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份合同,说:“送给你做生日礼物。”
“……你、你——”韩轩惊愕地盯着他手上的合同,舌头仿佛僵住了,“你是说,你、你把这个房子……”
“不是房子。”叶允意解释道:“不只是房子,准确地说,是这座岛。”
这座岛?!
韩轩睁大了眼睛——叶允意怀疑他的眼睛从没这么大过——他转身跑到落地窗边,趴在玻璃上向外远眺。
远处是一片亮眼的红,可他甚至看不到岛的边际。
他晃了晃脑袋,难以置信地看向叶允意。
叶允意只是来到他面前,把手里的合同往他面前送了送。
“你……你疯了吧……?”
韩轩接过合同看了眼,确定叶允意没有开玩笑,他哭笑不得地问:“你给我这个干嘛啊?我也不懂怎么打理,也不会开发产业……”
“这些不用你担心。”叶允意说:“这里是你的,你什么时候想来,就过来住几天,一个人,或者我们一起,或者叫上你的朋友,随你喜欢。”
他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就好像他们在讨论的不是一座岛的所有权,而是一个三块五买来的苹果。
韩轩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他,他觉得有点懵,周围的声音都像隔了一层水,听不真切。
直到叶允意有些磕绊地说:“你的生日礼物……其实,不、不只是这个。”
韩轩游离的意识被这句话狠狠撞了回去,这次他没忍住,失声道:“还有?!”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强迫自己定神,勉强做了一组深呼吸,这才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不会是,又买了一座岛吧?”
叶允意一愣,紧接着笑出了声:“怎么可能,我看上去这么土豪吗?”
韩轩狐疑地看着他,心想,何止是土豪呢,你要不是我男朋友,我都要怀疑你脑子有问题了。
哪有人生日礼物会送一座岛的啊??
但叶允意很快又严肃起来,他轻咳了一声,看上去有些紧张,明明话到了嘴边,却好像怎么也说不出口。
韩轩渐渐看出了异样,疑惑道:“你怎么了?”
夕阳透过玻璃落在窗边,顺带给他蒙上了一圈淡金色的光晕。
他挺拔地站在叶允意面前,身材纤瘦修长,脸上有种天然的纯净,眼神清澈,仿佛含了两潭山泉。
叶允意的心跳漏了一拍,继而猛地加快了速度,无比剧烈地跳动着,好像下一秒就要凭一己之力冲出喉咙,扑倒在韩轩面前。
他摸了摸手心里的东西,强自镇定地站在原地。
韩轩见他不答话,更觉得奇怪,上前一步唤他:“阿意,你没事吧?”
叶允意顿了顿,微哑着声音道:“韩轩,我其实,给你准备了两份礼物,这是第一份。”
“那第二份呢?”韩轩打趣道:“只要不是一个岛就行。”
“不是,第二份……不是一座岛。”叶允意向后退了一步,突然单膝跪下,摊开了一直虚握的手。
只见他的手心上,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
“第二份礼物是这个。”叶允意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韩轩,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周围安静了,海浪声、风声、海鸟的叫声,还有花叶在风中摆动的声音,都消失了。
只有沉稳的心跳声,在他耳边清晰地重复着,一声、一声,提醒着他这一切的真实。
韩轩盯着那枚戒指,戒指中央镶嵌的钻石,在余晖下闪烁着璀璨的光。
他放轻了声音,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珍重万分:“我愿意啊。”
这句话说完,他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小心地捏住了那枚戒指。
一只手搭了上来,叶允意对他笑了笑,“我来。”
他拿过戒指,托起韩轩的手,把那个小圈郑重地套上了他的中指,随后低头,在那只手背上落下一个吻:“生日快乐。”
韩轩有些害羞地往回缩了一下,说:“结束了,你不站起来吗?”
“没有结束。”
就好像有谁关上了结界,海浪声又回来了,隔着大片的玫瑰花田,悠悠然地涌进他们心头。
叶允意站了起来,在即将消失的夕阳里凝视着韩轩——这是他的天使。
他的声音低哑,透着馥郁的深情——
“这是我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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