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多待,可要是空手而归,又大为不甘心,这一行人中既妇孺,又有粮草,还无险可守,比劫掠河岸城镇容易得多,所以乌兰人并不想轻易放弃。
火光渐渐变弱,乌兰人安抚好战马,再次开弓朝营中射箭,并在营中人闪躲时冲向毫无遮掩的营地,乌兰人的战马一边配弓箭一边配弯刀,进得营中,弓箭不好施展,他们便抽出弯刀横冲直撞。
封淙大喝一声:“起!”
守在东侧的南夏士兵和北晟兵从地上拾起木盾顶在头上,或武人一组或七人一组,手持顶端绑着钢刀的木棍,朝乌兰战马马腿齐齐砍去。
南夏士兵常以此法与北晟兵对抗,不过南夏的长刀是精炼锻造的,阵队也是千锤百炼默契天成,配合着战车,足以与北晟的重甲骑兵抗衡,现下刀是临时改装的,组队也是临时拼凑,威力不如南夏军队,对付乌兰散骑却足够。
乌兰横行长河以北,顶多应付北晟追兵,对夏军战法毫无经验,先冲入营中的散骑很快被削到地上。
然而乌兰人并不知退,既进得营地,人口与粮食就在眼前,如何能退,乌兰散骑凭借战马的灵活与速度穿梭于刀阵与营帐之间,不断朝盾下的士兵攻击,他们的弓箭和刀此时都不起作用,数骑配合,团团围住木盾下的士兵,分散刀阵的攻击力。
元棠顶上被什么一撞,重心不稳滚到地上,封淙也矮身滚出去,抡起木柄,弹开乌兰人的刀锋,一手拉起元棠,两人背靠着背站起来。
元棠踏地沉身,将手中长柄一横,撞向右侧马上的乌兰人,封淙则一跃而起,双手握着改装的长刃朝前一斩,盾下士兵也刀刃齐出,将周围的三个乌兰散骑解决掉。
一时乌兰散骑竟不敢再围过来。
对战持续至天将明时,乌兰骑兵放弃防守较严密的东侧,改攻西侧,并趁乱劫掠了营中部分粮食,一经得手,绝尘而去。
封淙和弧思翰在乌兰人袭击前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乌兰散骑数量过百,武备欠缺又带着一群老残伤兵和百姓的北晟军难以抵挡,他们仓促扎营,防是不可能完全防住的,只能尽量减少伤亡损失。
只被抢走了一点米粮,残兵与百姓几乎无重伤,已算防守成功,重要的是,乌兰人带走的那批粮食都被动过手脚,米袋上破洞,洒出的米粮将指明乌兰人的去向。
天亮时分,弧思翰带着骑兵与步兵在长河岸边找到乌兰人,出其不意把即将过河的乌兰散骑剿灭。
第55章曜京
弧思翰将俘获的乌兰人和马匹也缀在队伍后,当成战利品带回曜京,接下来的路程基本平丙,八月,他们来到北晟的首都曜京。
曜京处于长河支流契水河南面平原上,西临九鹿江,东近欣水,背靠九鹿山脉,北有北山为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年北境战乱四起,曜京也是兵家必争之地,这里一度曾因战乱萧条破败,北晟据曜京为都,精心营造,如今已是高墙巍巍,宫室壮丽,丝毫不逊色于南夏襄京。
相比于襄京,曜京似乎更显得磊落疏朗,高门阔宇大开大合,高翘的飞檐似展开的翅羽,囊括了北风的爽健潇洒。
曜京城外,弧思翰再次请封淙和柳言平上马车,经过那次乌兰人袭击,他对封淙和柳言平的印象有所改观,至少不再南人南人的叫了。
进城前,南来的官吏和百姓分开,百姓被领入另一侧城门,由北晟户部接管,庞行主走到马车前,朝封淙、元棠和柳言平神圣一揖,十分不舍,被分行的百姓都遥遥望着马车这边。
“庞某代白虞百姓谢过殿下和长史。”
柳言平满眼怅然,将庞行主扶起来。
庞行主含泪忍不住道:“殿下……柳长史,我们还能回去么?”
柳言平怅叹一声,张嘴竟无法回答,庞行主又将目光投向封淙,北晟士兵不耐催促,庞行主最终抹着泪离开,白虞百姓不少都抹泪遥遥回望。
元棠心中也不是滋味,一路上大家风雨同舟,很多人元棠都已认熟脸。从白虞征调的运粮差役也被分开,与大部分北晟士兵被留在城外。
车队引向曜京宫城,经过临近市集的街道,两旁百姓驻足围观。
北晟皇宫规制与南夏并无太大不同,一样庄重富丽。
宫中接见他们的是北晟的皇帝和颖王,元棠之前也听说过,北晟颖王是皇帝的亲叔叔,同时担任北晟的大丞相大司马。
颖王年过不惑,五官硬朗,身材魁梧,不似一些狄人披发戴金,而是束发高冠,身着广袖长衫,乍一看,除了体魄更显强健,与南方文士无什么不同。
北晟皇帝还是个少年,估摸与元棠这副身体的年龄一般大,高鼻深目,一身傲气与贵气,双目锐光逼人,打量起人来直灼如炬,毫无掩饰。他身着云纹锦衣,头发倒是束起来的,左鬓还留有两个小辫垂下,发尾缀嵌绿松石的金饰。
北晟皇帝先是打量柳言平,目光略在元棠身上停留,然后再到封淙,露出一个感兴趣的微笑。
颖王想指着柳言平对北晟皇帝说:“这位就是柳先生,果然姿仪过人,”又对柳言平道:“久闻先生大名,今日一见,三生有幸。”
柳言平神色冷淡,显然并不觉得自己亲娘被带来曜京是什么幸事,他说:“不敢当,颖王殿下的盛情邀请,柳某领教。”
颖王仿佛未听出柳言平的嘲讽,笑着说:“先生的母亲已经妥善安置,稍后先生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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