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心里未尝不明白,只是她素来心气儿颇高,难得看中个姑娘,虽知有些不合适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现下听到成国公的话,她不由自嘲道:“也是我的命,挑来挑去总不成,好容易看中一个,偏还不能娶进来做媳妇。”
成国公素是冷面,此时也不由被她逗得一乐,不免问:“真有你说的这样好?”他这做舅舅的,倒是没见过姬月白几回。只是他也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竟是难得有这样喜欢的。
张夫人闻言反倒怔了怔:“若说好,那脾气倒也算不得好.......”
说起姬月白,张夫人其实也有些情绪复杂:“早前,我瞧二公主的脾气倒是软和的很,不声不响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后来,她落了水,瑶琴给赶了回来,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了。”
女儿被赶出宫这事,成国公自也记得,无他,实是太丢脸了!要不是这几年家里家外的尽心努力,张瑶琴恐怕都嫁不成二皇子了。
成国公也不由看了张夫人一眼:“她赶你女儿,你倒觉得有意思?”
“瑶琴那自作聪明的性子,是该吃些教训。”张夫人随口道,“后来,我瞧她与娘娘闹翻,竟还能搬去慈安宫住,可这不简单——方太后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还不知多讨厌咱们家呢,没成想竟也收了她........”
成国公:“......”
张夫人想了想,又道:“不过二公主这脾气也是厉害了些,咱们家几个丫头碰着她全都没讨着好,瑶琴、玉笙、燕歌,全吃过她的亏。”
成国公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自家夫人是拿找仇人的眼光挑媳妇,不免说她:“女孩家,脾气柔顺才最要紧。”
张夫人瞪了他一眼:“柔顺顶什么用?还是要有本事才行。你看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有成算,尤会揣摩帝心,甚至都能想出这般以退为进的法子。便是脾气差些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女人,脾气多是对外,总也不会与家里人发脾气的......”
成国公暗道:感情以前她发脾气,那是不拿咱家当家里人?
不过,成国公的心思终究不在这个上面,说到这里,反到是想起自家女儿来,又与张夫人道:“瑶琴那里你也费点儿心——如今孝期已是过了,她与二皇子要是早些有消息,总是好事。”
张夫人想起自家女儿,倒也不说姬月白了,只是叹气:“瑶琴那性子,若是多说了反是不好。”这生孩子的事,越急越不好。
成国公是男人,没那么多女人七拐八拐的复杂心思,只是很冷静的阐明事实:“若是立了太子,陛下说不定又会给太子指侧妃,她现今不抓紧,以后怕是更要急了。”
张夫人.......唉,真是叹气都叹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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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二皇子果是依言在朝上请立太子,口上说的是大皇子德才兼备,实为东宫不二人选。为了表示诚意,二皇子还把此回秋狩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回,很是表彰了一番大皇子冒雨救驾的功劳,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样。
大皇子再想不到一直和自己斗得乌眼鸡一般的弟弟能说出这种话来,他甚至都呆了一瞬。还是后头的人悄悄扯了他的袖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上前推脱,又把嫡庶搬了出来。
如此一来,朝中你来我往倒是把嫡庶和长贤又拿出来议了一遍。
大皇子与二皇子兄弟两人更是你谦我让,浑似把东宫宝座就是个火炉一般,生怕烫着了手。
先帝当年只皇帝一根独苗,自然千宠万宠,早早立了太子,皇帝自也没感受过兄弟争位时的尔虞我诈。他现下见着两个儿子这般谦让友爱,颇觉安慰,心口倒是宽了宽:两个儿子都是好的,这太子的事情也是该早些定下来。
故而,皇帝此回倒是终于松了口,将内阁上回的折子拿了出来,念了一回“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的祖训,终于敲定要立二皇子为储的决心。
决心一下,接下来的事情倒也简单了,皇帝直接便令礼部拟定册封太子的章程,令工部休整东宫,令吏部给东宫调配属官,令钦天监测算吉时.......
一时间,朝里朝外皆是热闹起来,虽然钦天监算出来的吉时是在明年四月,可道喜的人早便都赶着上门来了。
二皇子一时间容光焕发,进进出出都是风风火火的,哪怕是对着姬月白这个妹妹也是难得的好声气。他还道:“你待二哥的心意,二哥都知道了,再忘不了的......对了,二哥这里有一盆珊瑚盆栽,红珊瑚,一人高的,好看得很。你要喜欢便叫你二嫂下回捎给你——有什么想要的也都只管与二哥说。”
果真是一派好兄长的模样。
姬月白倒是乐得坑他一把,想了想还道:“若是只给我,大姐姐那里怕是要不高兴,她一不高兴指不定就要去寻父皇告状了......”
作为准太子,二皇子现在简直是大方地不得了,一摆手便道:“你放心,淼淼那里自然也少不了。”
姬月白眨了眨眼,识趣的道:“那就先谢谢二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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