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无意间说出了真相,“简单检查一下,别为难我们啦。”
那个恶魔嘀嘀咕咕地接受了检查,夏鹭被萨塔拉带着走向宽广的荒原,在视野尽头勉强能看到城市。“那就是潘地曼尼南。我们绕一点,然后往反方向走,去血族领地。哦……您还记得地图吧?”别西卜松了一口气,即使藏在兜帽里,他的身影也显得纤瘦,“嗯……那就先走一段。不能用翅膀,六翼太标志性了。”
夏鹭看着他设想六翼怎么在那后背上排列,他们走了一个上午,在第四个小时夏鹭才能勉强松开萨塔拉,萨塔拉的斗篷被他握出了一块深色水渍,“那么……现在没有人会看到了。”别西卜看了看周围,“我离你们远一点飞。潘地曼尼南应该还在我们的掌控中,在这周围不会有太大问题。”
别西卜脱下了斗篷,但依旧戴着兜帽。他把脱下的斗篷抱在怀里,轻轻拉开金色长发,接着,黑色的翼羽从他背后炸开,巨大的翅膀带着柔和的拍击声在空气中显形,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划开夜空,夏鹭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萨塔拉带着飞上天空,大地在他脚下移动,他睁大了眼看着这似乎刻在骨血里的场景。
接下来会有一座小山……之后是山谷……
他的脑海里有短暂的、片段的回忆,它们撑得他头疼,以至于不得不把目光转向萨塔拉的翅膀,“你只有一对翅膀?”
“是的,所以我带着您,因为我没有那么显眼。”萨塔拉轻声回答,他和别西卜的飞行路线实际上在渐渐分开,“你们瞒着我。”夏鹭咬着牙开口,“别西卜会有危险吧?”
“抱歉,”萨塔拉喃喃开口,“只是……您的想法,实在是太冒险了……”
“那不是你能说得算的,帛曳。”身后传来的冷漠的声音,萨塔拉骤然回头,那一个瞬间夏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被抱得更紧,萨塔拉加快的心跳声从他胸膛中传到夏鹭耳际,带得他的血流也在加速,“玛门……”
“把他给我!”冷漠的青年男子的声音,富有成熟的磁性,却尖刀般锋利,带着明确的杀意。萨塔拉没有再转头看,他带着夏鹭向前,快速地破开空气,夏鹭紧紧闭着眼,只觉得自己因太快的速度晕头转向。他们似乎变成了一道光——也许就是一道光,快速地划出精确的轨迹,但紧接着萨塔拉停了下来,夏鹭听到他的喘息声。
萨塔拉抱紧了他。
夏鹭的脸被按在他怀里,只听到他擂鼓般的心跳,以及剧烈的呼吸。
“把他给我,帛曳。”玛门在他们身后追逐着,而在他们身前,有另一个人开口了。这个人的声音妖异而妩媚,甚至一时之间分不清男女,只知道那柔软丝滑的声音慢慢说:“玛门真是着急啊……怎么样,萨塔拉?对哦,不能叫你这个名字——路西法的契约?呵……背叛者配不上这句话。”
夏鹭感觉到萨塔拉微弱的颤抖,那紧抱着他的双手在下意识摩挲他的衣服,他在萨塔拉怀里勉强回头,看也不看就怼回去:“你才背叛者,你全家都背叛者!我问候你全家女性——”
他有点卡带。
眼前的堕天使有着男子的躯体,却有一张精致到会令女子抓狂的面容。他深紫的长发近乎于黑色,软垂在腰间。从那柔软的、带着笑影的浅粉唇瓣向上看,亮紫色的眼睛仿佛蕴藏着一个世界的倒影,令人眼前发晕,一时间无法思考,只能怔怔盯着他。
对方柔软地笑着,那种混合着媚意的笑真实地诠释了引人堕落的含义。
“梅菲斯特菲里斯。”他在空中向夏鹭深鞠一躬,长发轻柔地垂下,夏鹭甚至想问恶魔是否都是长发。但他无法问出口,他看着梅菲斯特抬起头,诚恳地、不带丝毫犹豫与妖媚地开口,“迎接您的归来。”
第8章七
夏鹭确定梅菲斯特是在和自己说话。
用一种“我等了您好久您终于来继承王位了您是我认可的人”的态度。
“……梅菲斯特。”他知道自己的英语发音很尴尬,但他的高中英文水平也就那样,只是不知为何他能听懂这些恶魔的话语,并且觉得他们说的根本不是英文,“你就是那个和上帝打赌的?”
梅菲斯特略带讶异地歪歪头,他一歪头那头长发就晃来晃去。那种深紫更像是黑中透紫,发质好得令人嫉妒,“啊,您说的是《浮士德》。”他微笑道,“正是在下。”
在他们身后,玛门终于追了上来,夏鹭听到一阵锋锐的空气嗡嗡的声音,接着萨塔拉痛苦地颤抖了一下,又强行忍住,依旧抱着夏鹭,“请停手,玛门。”这句话反而是梅菲斯特说的,他在空中像是走在精致地毯上那样向前迈步,慢慢靠近夏鹭和萨塔拉,接着他解下了自己有着金线镶边的华美外袍,夏鹭甚至没看清他的动作,只听到萨塔拉短促的痛呼声,他就已经被带到梅菲斯特怀里,亮紫色瞳仁的恶魔解下他的斗篷,为他披上外袍,一双翅膀从外袍上幻化出,带着夏鹭悬飞,“它能帮您暂时抵御压力,”梅菲斯特对他单膝跪下,轻缓地开口,“请不要担心……我们绝不会再允许他伤害您。”
尽管一头雾水,夏鹭还是及时捡起了智商,“不许杀他。”
“自然,这个背叛者的命运由您决定。”梅菲斯特维持着跪姿俯身又动作流畅地站起,就像他脚下真的有一块地面那样,“玛门——交给你了。”
夏鹭的瞳孔骤然放大,刚才还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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