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走运,车子抛锚,烧水器又罢工。”
话音刚落他就希望自己这些话没说出口。卡姆似乎泄了气,笑容消失了。“确实不走运,”他垂下视线看向台面,“其实最近有点儿致郁。”
他看起来如此忧心忡忡,罗伯不禁想他是否不止在说他的烧水器和车子。那天在咖啡馆他就是这样的面容,好像被什么看不见的负担压住了。突然间,罗伯有种势不可挡的迫切感,想要为他做点儿什么让他感觉好一些。
“你知道——”他张嘴。犹豫了半晌,他迫使自己继续。“我一直想跟你谈谈我们年前的那场……误会。”
卡姆抬起头,眉毛警觉地皱了起来。“误会?”
罗伯清清嗓子。“呃,关于你在船屋卖饮料。”
“哦。”在等罗伯不吐不快的时候,卡姆的表情破裂了。
“其实,这段时间我为我俩之间发生的事情感觉很糟,尤其是我们这边还叫了委员会的人来,而不是先找你谈。”
卡姆深色的眼眸很难读懂,但最后他说,“我承认当时我确实很生气,但是现在——怎么说,我能理解你为什么打电话叫他们来。”
“其实不是我打的电话。是瓦珥。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卡姆看起来像被惊到了。“是瓦珥?”
“是的,不过她是出于好意。她是为了保护我。瓦珥很忠诚,但是有点儿冲动。当她看见你所做的事情之后,没经大脑就把委员会的皮特叫来了。他们断断续续在一起过。然后皮特做得有些过头了——也许是为了取悦瓦珥——整件事都太过火了。之后我告诉她,她应该让我跟你交涉,但那时我和你已经吵过了。”他顿了顿,真诚地加了一句,“在那之后我应该跟你好好谈谈,但是我没有。我一般不会那么小气,而且事实上之后我都对此感觉糟糕透顶。所以——我很抱歉。”
卡姆观察了一会儿罗伯的表情。“你道歉道得真大方,”最后他说。“尤其是考虑到当时是我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顿了顿,他补充道,“不得不说,我也为我们的吵的那一架感到过意不去。之后我意识到冲进咖啡馆里发火指责你,做得太过火了,但我太尴尬了不敢道歉。”
罗伯短促地笑了一声。“真的?我以为你是生我的气,尤其是你周五都不去牡鹿酒吧了。”
“天哪,并没有,”卡姆喃喃道。“我不去了是因为我知道每个人都听说了我俩发生的事情。我猜他们都会觉得我是个混蛋,我不想几杯酒下肚以后被人挑明了说。而且——”他突然停住。
“而且什么?”
卡姆耸耸肩,换上一副不在乎的表情,这让罗伯怀疑他非常介意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而且我身无分文。反正也没钱出去喝酒了。”
卡姆摆弄着玻璃杯颈身,他的注意力小心地躲开罗伯,驼着背,垂头丧气。
我身无分文……
这就是卡姆开始在船屋卖咖啡的原因?突然间整件事情有些说得通了。
“事业起步的瓶颈期?”罗伯轻轻地问。
卡姆没有抬头,毫无笑意地笑了几声说。“可以这么说。”
等了一会儿,卡姆温柔地说。“我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卡姆。直到过去两年咖啡馆才真正开始收益,而且老实说这还是瓦珥的功劳。第一年亏损,第二年只赚了一点儿。事业起步并非易事。”
终于,卡姆看向罗伯,给了他一个苍白的笑容。“我以为我已经够谨慎的了,”他说,一只手耙了耙湿漉漉的头发。“我可是有资格证的会计师呢。我比谁都清楚有多少刚起步的事业在第一年就夭折了,知道做最坏的打算有多重要。但是这个比我想象的还要受季节影响。冬天就完全没动静了——一直到复活节后我才有新的预定。”
“那你还是有预定的?”
“是的——夏天会让我忙不过来,但除了一点预付,不到四月都收不到款。”他叹了口气。“妈的,别听我说了。我都不知道自己为啥要跟你说这个。”他狠狠地用手搓了搓脸。
罗伯伸出手,搭在卡姆温暖结实的肩膀上,轻轻地不带任何暗示地捏了捏表示安慰。卡姆感到他的触碰,看向他,他眼眸中一抹疑问,那一瞬间,罗伯似乎感受到两人之间有一丝微弱的触动和共识。然后炉子的计时器响起来,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米饭好了,”罗伯说着拿掉搭在卡姆肩膀上的手。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意识到之后,他清清嗓子,从凳子上跳下来。“听着,要不你先去客厅等着,我去盛饭?你洗澡的时候我把炉火点上了——现在应该很暖。”没等回答,他转身回到炉子前伸手够正在冒泡的平底锅。
“好,”卡姆在他身后说道,然后停了一会儿,“那我就带上酒杯,可以吗?”
罗伯已经去水池边沥掉饭里的水。“好的,谢了,”他转头说道。他的声音听起来太愉快了,不像他自己了。“顺便把冰箱里的酒拿去,好吗?”
“没问题。”
罗伯干活儿时,对卡姆在身后的动作感知深到了荒唐的地步——男人赤着的脚在瓷砖上踏出的声音,他打开冰箱门取酒时冰箱的嗡嗡声。
他离开厨房时门咔擦扣上的声音。
终于只剩他一人了。罗伯停下手里的活儿,短暂地闭了闭眼睛。他对卡姆·麦克莫罗的反应既让他兴奋,也让他害怕,程度不相上下。喜欢某人是一回事儿,但是这么感兴趣——这么着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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