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上下起浮的样子吗?你们见过人的嘴里叼着人吗?哈哈哈——”
摩智方丈数着念珠,喃喃道:“作孽啊,作孽啊……”
金浩明疯癫地喊道:“什么正道什么邪道?什么武林盟什么魔教?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的畜生而已!”
道姑摇了摇头,叹道:“当初你爹娘就不该带你去那里……”
“错,我爹娘唯一的错就在他们不该拼死救我。”
金浩明笑着笑着,忽然泪流满面。
“逃回游州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做噩梦。一看到食物我就呕吐,一看有人对我咧着嘴笑,我就想杀人……我根本不在乎我杀的人是谁,我就是想毁灭一切……”
王子越以剑撑地单膝跪在金浩明面前,无比认真地说:“天底下有极好极好的人,也有极坏极坏的人,坏人不配叫人,而你……你和你爹娘没有遇到好人。”
金浩明用他血红的眼瞳注视着王子越清澈的眼睛,慢悠悠地说:“你孙家倒都是好人。我进屋的时候,你娘给我倒了杯茶,你爹说那是南方的新茶,你家也只得了那一盒。啧,南方的茶,好喝得紧……”
王子越呼吸一窒,瞳孔骤然紧缩。
金浩明如鬼魅般冲他邪笑,王子越脸色煞白,浑身都开始剧烈颤抖,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你说……我娘?你把他们怎么了?你说啊!”
“哈哈哈——哈哈哈——”
金浩明整张脸都扭曲了。
王子越骤然起身,提起剑一把刺向金浩明的心脏。
金浩明根本没来得及闪躲,正正好好被刺中胸膛。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剑,又顺着剑锋往上愣愣地看着王子越。王子越脸上沾着血痕,泪水与血水混在一道儿顺着下巴尖儿滑落。
金浩明的喉咙里滚动着近似于兽类的呜咽,身体如离水之鱼般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僵硬地瘫倒在地。
死的时候,他的眼睛褪去了鲜红的妖异颜色。
那双恢复往日清澈的乌黑眼瞳怔怔地望着蓝天白云。
此身已在炼狱之中苦苦煎熬,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王子越将青玉剑抽出金浩明的胸膛,转身推开人群,踉踉跄跄地向山下走去。
群演们叫他:“孙少爷——接下来该怎么办?武林盟主该由谁来做啊?”
王子越跌跌撞撞地走着,丢了魂儿般地低声说道:“爹、娘……青玉门的事了了,儿子这就下山来……下山来,以后好好过日子……爹、娘,儿子现在就回来……”
“.”
剧组转移到孙家大院摄影棚。
第62章第六十章生刍一束,其人如玉
说实话,拍了一天打戏,王子越已经累得快吐奶了,但这最后一场戏的关键性不言而喻。孙景晖的戏份本来就不够出彩,最后这场临终戏必须要表现优异才能打动观众和兰天鹅奖的评委。
片场中,饰演孙景晖父母的男女演员身上糊满了血浆,手臂和小腿被反折固定,以暗示孙家夫妇生前遭受到了高秋桐残忍的凌虐。
为了调试灯光,两个中年演员必须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扮演死尸也是件特别辛苦的工作,扮演垂死挣扎的人就更有难度了。
孙景晖是旧疾突发死去的,原著一直没说清楚孙景晖得的究竟是什么病,电视剧改编也没有完善这个设定。
王子越实在不知该怎么演,带着剧本去问钱林海,钱林海说可以参考哮喘病的征兆,但也不能太像哮喘。毕竟孙景晖凭借习武就能压制先天的疾病,若是很明显地演成哮喘,观众会觉得不科学的。
又要像哮喘,又不能太像哮喘,这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王子越以前也看过电影里主人公骤然发病的桥段。哪怕从观众的角度看,他都对荧幕上演员的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健康的人怎么能演出青筋毕露、面红耳赤、痛苦喘息的生理症状?难道镜头之外,导演正在玩命儿地挠他脚心?这也太敬业了吧。
.
复习剧本复习得眼睛都花了。王子越干脆放下剧本闭上双眼,做了一套标准规范的眼保健操。
正欢乐地轮刮太阳穴呢,忽然感觉面前站了个人。
谁?谁来搞偷袭?!
王子越忙睁开眼睛,一个小孩正气呼呼地盯着他。
“毛豆?”
王子越一看毛豆的造型就笑出了声,“哈哈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呜……”
毛豆呜咽一声,特别委屈地揪着衣角。
毛豆在《青玉剑》分饰两角,一是童年孙景晖,二是孙景晖的弟弟孙景昭。按照剧情的时间线,孙景昭此时还是个蹒跚学步的幼童。
可毛豆今年都五岁啦,根本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子。于是,《青玉剑》的造型师绞尽脑汁给一个小孩扮嫩扮年轻。
毛豆小朋友穿上小褂子和小短裤,梳了根元气满满的冲天辫,小圆脸上打了两块特别重的腮红,好似泥人娃娃土萌土萌的。
这个小孩怎么长得跟动画片似的好想亲亲他!
王子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像揉面团一样狂揉毛豆的脸。
毛豆挥舞着小短手拼命挣扎,委屈地控诉:“欺负人!”
“哎呦~小祖宗别喊啦。”
王子越赶紧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弄疼你啦?我没用劲儿嘛。”
毛豆拼命摇头冲天辫甩来甩去的,带着哭腔道:“不是你欺负我,是另一个。”
申为奇还在千里之外呢,他怎么能欺负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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