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烟雾, 隐约可以看见石墙上露出了钟信的脸。
“太太这话说到了老七心口,若没有太太这些年如此虔心向佛,护佑老七,以我这多灾多难的命相,大约早就见了阎王。这工夫我夫妻二人出了火场,压惊酒倒不必喝,只是老七最擅长烹煮参茶,却亲手为太太煮上一碗,以为谢意。这会子,便劳请太太让他们帮我二人垫些东西在这灰烬上,不然那下面烫热得很,倒不方便出来。”
何意如眼眸中隐着深深的惶恐,此时却无奈地点点头,这种情形之下,只得让人赶紧在火场中垫了隔热的砖石,一直接续到那石墙之下。
待得通了一条出火场的简易砖石路出来,那墙里面,便忽然又滚下一块大石下来,整个洞口,便可以容得人爬出了。
钟信先从里面跳了出来,继而,又小心翼翼地在下面接着秦淮,倒不让他跳下,而是揽着他横抱在自己身上,便朝外走。
二人此时都未着长衫,只穿着一身中衣,想来那石室被外面的烈火烘烤,内部定是极热,所以二人的中衣皆像是泡在水中一般,湿得精透,倒把两个青年男子健硕修长的身形露得一览无余。
秦淮咬着牙从里面爬出来,待被钟信横抱在身上的时候,心中自然是想立即下到地上。毕竟眼前站满了钟家上下的各色人等,自己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年轻男人,哪里倒要被他这么抱着的道理。
于是他便在作出了想从钟信身上下来的动作,可是身子刚一扭动,嘴里面却下意识便“嘶”了一声,整张脸瞬间变得扭曲起来。
钟信看出了他的想法,不仅没有放他下来,反倒把他更紧地向身前搂了搂,托着他下面的手,更是用上了力。
“嫂子便别逞强了…”
这句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低得便像是拂面的微风,除了秦淮,无人听见。
秦淮心中一荡,身上一软,便彻底瘫软在钟信的身上,任他抱着自己,走出了火场。
方才这工夫,他虽只微微一试,便已知自己浑身上下,除了酸痛之外,更是从腰身开始,或臀或腿,都变成了酸麻肿胀,便是动上一动,都觉得掉了胯骨一般,便像是被人施了什么要命的刑罚,又哪里下得地来。
果然老七低低耳语的那句话,是极有道理的,自己,原逞不了身体上的强。
因为在钟信这句话里,暗藏着昨夜那石室中,种种无法言说的过往。而那其中的“横冲直撞、鱼贯而入、七上八下、持之以恒”,现下无一不在秦淮的身体上得到了最大的反馈。
这会子,秦淮觉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一个绝对的真理,无论是怎样自控、稳重、甚至可以说老实厚道的男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都有变成野兽甚至于qín_shòu的可能。
而往往越是这样平时压抑自己的男人,一旦在有机会爆发的时候,他们积蓄起来的能量,才更加的凶猛与可怕。就像是被堤坝封堵的洪水,一旦冲过了阻拦,必将波浪滔天,一浪猛过一浪。
而昨夜,秦淮便在那暗室的小床之上,在无边无际的闷热中,主动敞开了自己的堤防,被那洪水一次又一次的冲进幽谷。
当然,对于秦淮来说,他也承认,自己虽然用身体包纳了一个男人,可是自己本身,却也是一个纯纯正正的男人。所以在老七由人变兽的过程中,其实自己也和他一样,变成了另外一只野兽,不断地索取、不断地激励着他,来,再来,再来一次。
待得钟信二人走到众人面前,一边的菊生眼睛里带着泪珠,哽咽着叫了一声。
“七哥,嫂子!可把我吓坏了,你们隐在那里面,不知道外面这火烧得可有多吓人,我真担心你们在那火场中被…”
说到最后,这瘦弱的少年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钟信刚想安慰他两句,忽然看到他被人捆在后背的手臂,微微皱起眉头,转头向何意如道:
“却不知太太为何捆了菊生,难不成,是怀疑这火是他放的?若真是如此,太太则尽可以放心,只因为老七知道那纵火之人是谁,又怎么会是他呢!”
何意如从他抱着秦淮在火场中走过来时,面上的神色便已经有些按捺不住的紧张,若不是碍于众人在场,早就想赶紧离开这里。此刻听他这样说,心中格登一下,忙对身边人道:
“老七既然知道这里的真相,你们便先将菊生放了便是,方才我也说了,虽捆了他,也只是不欲放过任何可疑之人罢了,并没有说他便一定是放火的真凶。依我说,这会子夜也深了,你们夫妻俩又刚历了这样的大事,惊魂未定的,倒不如早些缓缓心神,我们也便先散了,待明天再来商议这些后事如何。”
她心中此时只想回去和钟九联系,核计对付钟信的办法,因此嘴里说着,人便扶了身边婆子的肩膀,做出要离去的架势。
钟信淡淡一笑,回头看了眼满目疮夷的火场,忽然提高了些声音道:
“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烧得如此蹊跷,我与七奶奶又这样神奇地活了下来,难道太太和大家便一点都不好奇,究竟是谁放得这把恶毒的火,我们又如何会这般安然无恙吗?”
何意如便再会做出镇定的样子,这工夫也已经有些失了分寸。只因钟信这番话语,明明就是要揭开真相,向钟家众人指明谁是放火的人。
她有意推搪这份危险,便欲寻个借口出来,阻止钟信,却不料这时钟信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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