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怎讲?”
“殿下暗地里没少帮他们,可自古正邪不两立,能帮的也有限,暂且性命无忧罢了。”
元玉瑶临走前留下了一句话:“其实我挺佩服你们的,整个修真界就你们一宗特立独行,与妖为伍,与魔为伴,与整个正道为敌。”
枕惊澜静坐良久,没想明白他们为了正道牺牲了那么多,怎么就与正道为敌了。但苍火自成阵眼献祭的事仿若昨日,仿佛就在眼前。
这是不争的事实。
偌大个木盒,里头装的只有一支开得正艳的贪徊。听闻贪徊折之即焚,故而只能摘花瓣,这一支不知是怎么保存下来的。
枕惊澜忽然想起了沐子疏。
“诶,你还好吧?”
沐子疏焉拉吧唧地道:“好着呢,你死了我都不会有事。”
枕惊澜:“我打算去本源界看看,你把你要查的线索理理,能查咱就查。”
沐子疏:“惊澜兄,劳烦你先把心魔大哥哄好了,请他没事少出来透气,那架势怪吓人的。”
“说起心魔,最近好像都不曾出现了,这酒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说着,枕惊澜伸了个懒腰,“醒着,真好。”
“新一轮的蛰伏更是可怕。你说这都多少年了,就算理出头绪也断得差不多了。”沐子疏的思路永远在跳跃,前言不搭后语地问了句,“如果遇到你徒弟,就那姓容的,你会怎么办?”
……
离本源界开还有五天,界域外开起了不少客栈,更有一条街的美食。这导致界域门还没开,家家客栈都满客了,还真是美食不分国界。
枕惊澜跑了五家客栈才找着个落脚地,才刚落坐,便听隔桌说书先生似的,抑扬顿挫地将新任魔君这三年来的“丰功伟业”痛斥了个遍。枕惊澜要了壶茶水,漫不经心地听着。
“可不是,听说这回玉晏宗倒了大霉,被一群魔修夜袭了。”那人突然压低声音道,“宗主都被杀了。”
一人道:“不是说只是受了重伤吗?”
“半颗脑袋都被削掉了,多半是死了,宗主被杀,他们修仙宗门顾忌颜面没说罢了。”
“这位道友,你是怎么知道的?”
“唉哟,别提了,当时我们长老派我去给玉晏宗送信,当夜便在那住下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我跟你们说,我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魔修有一起行动的时候,他们在宗里见人便杀,却也不去管躲起来的,玉晏宗那帮人贪生怕死的一个都没事。你们这么看我做什么,我修为那么低,冲上去也是送死……好吧好吧,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哪里还走的动路。我是被一个仙子救下来的。”
“仙子?”
“说起那仙子,我真是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人,只可惜她是个瞎子。”
“这又从何说起。”
“她的双瞳都是银白色,可不就是瞎子嘛,我可看的真真切切。”他叹了口气道,“若不是那仙子已有道侣,我倒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得了吧,人仙子也未必看的上你。”说书的见被抢了风头,哈哈笑着转着眼珠想把话题扭转回来。
少年猛的一拍桌:“你们少瞧不起人,总有一天我唐六也会成为宋执事那样的人物!”
枕惊澜这茶是喝不下去了,便出声问道:“小兄弟说的这仙子可是眉间有一点朱砂痣?手腕上系着根红绳?”
唐六朝他看了过来:“朱砂痣倒是有,红绳却没见着,道友可是也见过这位仙子?”
“没,只是听小兄弟的描述,想起了位故人,该是我弄错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迷梦了。
唐六来了兴致,干脆坐到他这桌来:“道友这位故友长什么样?可也如天女下凡?”
“且说啊,那位魔君也去了,玉晏宗宗主的头颅便是被他给削掉的,你们相信吗?那魔君使得是剑术。”抢风头前脚刚走,说书人便把场子找回来了,继续道,“还记得行云宗吧,那魔头曾拜入行云宗一位剑修门下,自他先师身陨后便开始自甘堕魔,后来拿行云宗上下几万人献祭,也亏他下的去手。可见其心狠手辣,泯灭人性……”
“道友?”
一只胖爪在他眼前晃过,枕惊澜回过神,拿起茶盏,想了想道:“你怎会独自来了此地?”
说到这个,唐六憋着嘴地趴到了桌上。
“还不是老头子怕我再遇到这样的事,连送信的差事也不分给我了,一天到晚待在宗里无聊透了。老头去了玉晏宗处理后事,我钻了个空子,便跑出来了。”
“不怕危险么?”
“怕是有点,可越是危险的越是迷人啊。”唐六凑到他身旁,悄声道,“有一点我其实是骗他们的,既然与道友有缘,我便告诉你吧。”
“洗耳恭听。”
“当夜见到魔修,我并非是吓得腿软,只是见他们只杀玉晏宗之人,视我如无物,气不过便一路尾随他们到了水牢。”唐六越说神情越发严肃,“那时我方才知道他们是去救人的,可闯过重重阵法机关缠障后,水牢里并没有他们要救的人,只有一个姓万的秃驴在守株待兔。”
☆、低调的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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