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嘛。”
就说。这种十七岁的少年,总是能被人轻易猜中心思。离家出走也好,恋爱也罢,少年永远没有那层阻挡秘密的防护罩。
“挺好,”这哥们点点头,“怎么称呼?”
“庄泽。”庄泽说,“这是阿海。”
互换姓名,这是交朋友的第一步骤。
“啊~不错,”吊儿郎当的男人手指拨弄着自己早已没了的发型,说,“我叫张有钱。”
这个任性的人质又补充道:“很有钱的有钱。”
庄泽:……
孙旺财:……
阿海:……哇晒
卧室里不断传来古老板和黑猫的哀嚎,听起来战况十分激烈。而房间外,庄泽第一次听到比孙旺财还接地气的名字。
名字是挺神的。不光说这名字代表着时代变迁,从吴解放谢红军周建国孔文革(咦?)到吴丽谢能周小明孔子文,再到吴安吉拉谢松子周金禧孔怕不行,名字很大程度上也能反映出一个家庭的背景。
孙旺财这种名字,一听就不是出自什么富贵人家,估摸着就是一穷光蛋取得名字。就如同很多地方的小妞妞名字,叫招弟盼弟望弟来弟念弟。孙旺财的主人求财,那些小妞妞的父母求儿子。而张有钱这名字,一听就是有一个暴发户芭比。
“真名?”庄泽黑线。
“小时候叫这个。等长大点儿了,知道这名不好,就改了个。”这位暴发户的儿子明显惯用这套说辞,先抑后扬,逗人一笑,泡妞大法。懒散而傲慢,“张佑迁,不错吧。够低调。”其实这名字是一个高人给赐的,但这个理由是在太low,泡妞时是不会用的。
庄泽:……
“挺好的。”庄泽发自内心感叹。虽然改了字,但也不见得有多谦虚,依旧透露着‘老子有钱’这种讯息。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
第一次见面,在地铁上,被抹布袋妖怪坐在屁股下。之后在火车上,这哥们顺了庄泽两包薯片,还有一件外套。昨个晚上,这哥们演了一出‘怂恿他杀未遂’的戏码。也是神人一个。
张佑迁同志嘴角旁边是青紫一片,每说一句话都得扯一下,庄泽看着都疼。
“哎,那屋里到底什么玩意?”
“怎么说——”庄泽骚骚脑袋,不知该说真话假话——万一古老板真要杀人,就坏了。
“难言之隐?”张佑迁不以为然,“说不得?说了能死?”
庄泽:……说了怕古老板弄死你
嘴欠又自以为是,无理任性成年人。好在庄泽也只是笑笑不吭声,要是黑猫听见,绝壁一爪子挠上去。
“行啦,不想说就不说。反正也不是什么厉害玩意,跟我一点关系也没。”作死鬼张佑迁似笑非笑,“欸哥们,海云玩腻了没,接着准备去哪?回家上学?”问话就该这么问,给定一个错误选项,很快那人就能给出正确答案。
“不,去q市。”庄泽说。
“嗬~好地方。”张佑迁同志打了个响指,想从沙发上站起来发表长篇大论,结果意外扯到自己的外伤,嘶了一声,又乖乖坐了回去,他扶着腰,笑眯眯的总有点讥讽意味,总之和阿海的笑眯眯完全不是一个样子,“哎哥们,哥也顺路,要不要带你一程?呜~~~~~”这神经病比划了个大圈,“坐灰机哦。”
“路过q市的时候,直接给你们空投下去,特爽,要不要?”
庄泽:……
阿海:……
孙旺财:……
“不要。”庄泽坚定道。
“啊~~酱紫,”张佑迁表示遗憾,他胸膛震动,发出笑,轻松随意,“我顺路飞q市,带你们一程。不要钱。”
“你也去?”庄泽微微诧异,未免太巧。
“是呐~”张佑迁扬起下巴,半眯着眼睛,眼皮上的倒十字架特别显眼,“去求仙。去找老神仙,一起不?”
“权当我还你那两包薯片。”张佑迁说。
作者有话要说: biu~biu~
☆、第三十七章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好人坏人,穷人富人,有理想的人没理想的人。爱吹牛皮的卢瑟,表里不一的文化人,有始终善良的可怜人,也有像光芒一样的乐天派。有人惧怕成长,是因为不想成为一个所谓的‘世俗人’,但没有人能够永远年轻。即便容貌始终青涩,可随着时间推移,心总是会老去的。现在十七岁的少年庄泽,在多年之后,也许只是一个平庸的中年男人。虽然想想会有些心酸,但这就是现实。
庄泽对这个世界保持着理性克制,抑或说是冷漠。但能在清秀同学身边保持这种心态已经是非常不容易,因为清秀同学算是个偏激少年,是个非常厌恶成年人的少年。他憎恶成长,憎恶责任,更憎恶成年后所要面对的社会——父亲懦弱却女人不断,母亲冷漠又稍稍疯癫,这种家庭环境,很大程度上扭曲了少年清秀的心理。
他不相信爱情,即便身陷其中,依旧不相信会有好结局。他认为金钱可以满足yù_wàng,十成十的同性恋,不喜欢女性。
清秀讨厌成年男人,尤其是中年那个阶段的男人。看到败顶男大肚男都要吐,倘若让他去认什么干爹,他估计得一刀捅死那个怂恿者。
多么偏激的少年啊。
庄泽甚至觉得,清秀如果一直遇不到一个合适的恋人,很可能会成为一个恋童癖。因为自己成为一个恶心的大人,不得不从少年甚至正太身上寻求那份所谓的‘纯真’。
真不是个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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