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铭也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想莫生凉生气,他只想让他们从这种困境之中脱离出去——而脱离困境的最好方法,就是牺牲自己。
静了半晌,也不见乌铭说话,莫生凉便道,“起来。”
乌铭咬紧下唇,就是跪着不动。
莫生凉的平静像是突然被乌铭的僵持打破一样,狠狠抓住他的手臂将其提了起来,呼吸声明显重了几分,硬邦邦道,“我们都会平安无事地出去的,不需要你来做什么牺牲。”
见乌铭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一样,莫生凉强硬的态度稍稍软化下来,最终叹了口气,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拍了拍他的后背,低声道,“行了,会没事的。”
谁知刚拍了没几下,怀里抽搭搭的小家伙就被一只手拎了出去,江笑小心翼翼地哄着乌铭,时不时做几个鬼脸逗他笑,乌铭根本不买账,依旧可怜巴巴地看着莫生凉。
江笑几乎把牙咬碎。
“我们……会出不去的。”乌铭小声挣扎着,还想做最后的努力。
“会出去的。”突然有个小声在魏骁戎身边响起,众人的视线追随而去,就见高宇目光躲闪着,话语却是异常坚定。
在众人的注视下,高宇重重点下头去,信誓旦旦地重复了一遍,“会出去的。”
……
黎明时分的一场大雨,让峡谷外的大部队再也忍受不住环境的恶劣,冒着暴雨顶进峡谷,彻底将五人逼入峡谷深处,做出最后的通牒。
交人,还是死。
莫生凉从来都没有与逐云盟为敌的打算,但当陆不正面无表情地给了他们这两个选择之后,他蓦地释然了。
当时的恭敬都是些狗屁的虚伪,什么尊重、什么敬爱,在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回过头看向魏骁戎,这几天的时间,魏骁戎那些伤口总算愈合了些许,只是脸色一直苍白,一副失血过多的样子。
注意到莫生凉的目光,魏骁戎眼神微动,对他扬了扬嘴角。
那一瞬间,莫生凉突然有了无与伦比的勇气,能够走出这峡谷的勇气。他已经不止一次的怀疑过魏骁戎就是自己记忆中那个不可缺少的人,这次也不例外。
等这些破事一一解决之后,他找魏骁戎问个究竟,问问他们两个之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何魏骁戎知道却从不对自己提起。
莫生凉敛了敛心神,重新审视不远处黑压压的大部队,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让自己五人全身而退。江笑虽然受伤,但轻功依旧无人能及,带走乌铭不成问题。而他和魏骁戎都是轻功过人之辈,只要护着受伤的魏骁戎,脱身也不在话下。
只是……
莫生凉将若有所思的眼神落在高宇身上,就发现他也正看向自己,双眼中盛着一汪清亮,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来得明亮。
他怔了一下。
高宇朝着魏骁戎和莫生凉一拱手,轻声道,“就让属下护送二位主子离开吧。”
莫生凉顿时明白过来,当下猛地一把薅住高宇的前襟,咬牙切齿道,“你别想!我们都要活着出去!”
若放在往常,高宇必定会瑟缩着避开莫生凉的视线,可这次,他甚至抿开嘴角,是一个莫生凉熟悉至极的微笑,“属下自有分寸。”
“你有屁的分寸!”莫生凉大吼,吼声却登时被狂风暴雨掩盖了去。
高宇是自己亲自培养出的忠心下属,他绝对不能在这种破时候做出牺牲——谁也不能牺牲!
他不再答话——想来也是觉得被一个敌方盟主擒住的样子很是可笑,于是转而看向魏骁戎,口齿清晰道,“教主。”
莫生凉咬紧牙关,恨恨地松开手,背过身去不再看他,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后方的声音,一丝一毫也不肯落下。
“你说。”魏骁戎低声道。
“教主,当年高氏一族在边境被陆不正率领的逐云盟精锐驱逐,不得已入了沙漠,三天过后死伤无数,是您给了属下一口水喝,从此后,属下便誓要跟随在您左右,哪怕只是被您领回来做了管事,也好过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高宇一字一句地清晰道,“沙漠中的水,珍贵如雪天中的炭,属下这条命是您捡回来的,现在有了机会奉还给您,属下不会吝啬半分。”
莫生凉紧紧攥着拳,一句话也说不出。他的确曾进入沙漠寻找一味珍贵的草药,不想遇到这个快要渴死的小伙子,就给了他一口水喝,不想高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非要将这条命再还给他。
魏骁戎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高宇。
“高氏一族本就与逐云盟势不两立,今日也该由属下做个了断,望属下走后,教主切莫挂念。”高宇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轻轻笑出了声,“属下平日里不爱说话,性子又腼腆,却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
他背过身去,在摇曳暴雨中独自面对着数以千计的精锐部队,铿锵有力道,“你们尽管离去,他们由我来挡。”
“……”莫生凉闭上眼睛,不断有雨水顺着他的下巴流下。
片刻后,江笑携着泣不成声的乌铭从崖上飞跃,莫生凉与魏骁戎护持着离去,四人全程无忧,只因为崖底有一人用身体将所有流矢飞矛挡了个干干净净。
直至午后,疲惫至极的四人才甩掉追兵,两两朝不同方向而去。等到江笑与乌铭住进客栈,莫生凉与魏骁戎躲进山洞,暴雨这才停歇下来。
莫生凉走出山洞,遥遥看着魔教的方位。
从今以后,江湖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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