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大厅及院子里多了不少“东西”。解九有些木然的面对黑背老六非常利落的行径。
老六理所当然的解释:“苍蝇太多,烦。” 但是不可否认处理掉这些人确实是需要费一些精力的。
经此,解九彻底放弃了自己一步一步处理解家外敌的想法,本来已经够仓促的了,居然还有一个推波助澜的,唯恐解家不乱啊。他揉揉眉头,开口道:“去吃早饭吧,会有人收拾的。”
老六极其自觉的舀了一葫芦解家自酿米酒。
☆、九门
后来,很长很长的时间,解九可以在夜里看到自家宅子门口看到除了两个昏暗灯笼以外的第三个光源。那是一盏煤油灯,不太明亮,而且气味也不好闻。
或许这是独属于黑背老六蹩脚的回护,解九理应看得明白。只是解家的人,从来都不擅长被保护。他们见过彼此最狼狈不堪的样子,却一直没弄清楚,是不是有什么场景,是自己最希望遇到的。黑背老六如此简单,所以解九不必去理会一些本质上的问题。整个清理解家的过程中,他们之间几乎是没有秘密的。那是一段十分漫长的时光啊。
在即将收尾的日子中,解九很努力的拖慢处理解家敌人的脚步,拉长时间的结果便是给了他们太长的修整时间,很多的事情,并不是按照自己计划来的。虽然他明白,按原本的样子,一切都会更加顺利。
老六在这一段时间一直都是已一种,关心涉世未深的孩子,这样的态度去对待解九的。如果他可以试着收敛一点恶劣的嘲弄和故意的大惊小怪,解九会非常感谢他。当然,对解九突然的自寻死路,老六并没有问什么,只是陪同他的次数多了起来。以至于,解九总觉得,黑背老六早晚有一天会非常直接的告诉解家人‘你们家主傻了,琢磨着换一个吧’。
这段日子,张启山一直没有过问,他很清楚,自己的不择手段逼迫了很多人孤注一掷。
解家宅院门口的灯 ,可以照亮一小片天地简直就是黑暗中的靶子,解九站在光晕中,凝视着自己掌心的血迹干涸。
老六沙哑的声音过了一阵子才响起来:“你们这些人,就是想得多,然后把自己绕进去。”
解九现在是不怎么怕这个家的,慢悠悠的回应:“我们脑子好使的人可以自己走出来。”
老六笑了。
再之后,解九应约到了饭店,见到了自己血脉上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表妹,如花似玉的,泼辣的,鲜活的姑娘。她对解九很生气,所以解九在她泼茶之前走掉了。他能猜到,这杯茶最后会泼到谁身上。就这样笑着回到自己家,现在是白天,没有灯。他试着到乞丐堆里找藏起来的齐铁嘴,一无所获。
他把这件事告诉老六,并且笃定到,狗五一定甘之如饴。
老六嗤笑:“瞎整腾”而后看了看他头顶“聪明人算这么精明要折寿的。”
“死了可就安生了。”解九浑不在意。
他们这一辈子的人,死了,也安生不了。
☆、分崩离析
不然怎么说,解家这地方风水不好呢。好的不灵,坏的是一定灵的。解九辗转在各方势力间许多日子,以求最后的平衡。这给了九门一些人假象——就好似再忍一段时间,不安稳的事情都会过去。解九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大概是给老九门一个喘息的时间。他珍视着由他自己不断忙碌挣得的平静,不知道是应该按年算,还是按月份算,后来想想,按日子算似乎长久一点。
那就按日子算吧,直到油尽灯枯了,再寻法子忽悠着狗五开个局。解九撑着自己挪到宅子口,煤油灯在原地,脚尖可以踢到的地方。似乎,一直都会亮着。
“解九爷。”
解九愣了一下,缓声道:“二爷。”
二月红笑了一下:“我总不明白,先问清楚了,解家第三辈的孩子来我这里单单学戏?”
“不”解九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个孩子,我不知道他会学到什么。但是,希望二爷可以指导他。”
“我是他师父,自然的。”二月红施施然离开了,他现在很清楚,每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是致命的,可是他总要在能力范围内,保护好最重要的人。
解九目送二月红的背影消失,轻轻叹气:“我也要走了。”
慢慢的,时间在过去。
二月红夫人死在一个梅雨季节,雨一直一直在下;齐铁嘴作为一个如此通透的人,躲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还要继续躲着;二月红那个很是了不起的徒弟,似乎是瞎了;解家的小姑娘果然嫁给了吴老狗,霍仙姑为此选择了远嫁,但总归不失风光;半截李作为一个心只有他嫂子的人,本就没什么东西传承下来;狗五总是希望所有人都好好的,追着张启山去了东北,找一个答案,原谅张大佛爷如此决绝的答案……
解九爷,这一辈子都是温文尔雅,精于算计的,可能不会有人深究他一生的对错,又或者遗言有什么深所以意。他用一生告诉别人,孤注一掷的意思是别无选择。
黑背老六疯了,其实也不是什么怪事,这个人本来也疯,人尽皆知。他闭着眼睛的时候,周身是可见的沉寂,似乎有人在说话,可是他很笨,一直听不清。
九门,分崩离析。
☆、落幕
齐铁嘴
混在乞丐堆里看着来找自己的人急急忙忙来,再急急忙忙跑走是一件很有趣的经历。可他没什么选择,带着齐家,能躲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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