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博衍出生在一个叫东宁的小县城,那里隶属于最南方的一个小城市。他的母亲叫王悦蓉,他出生就没有父亲。”
“那个城市远离上京,一南一北,和上京这样的国际都市,看起来永远都没有瓜葛。”
“东宁这个小县城和国内所有的小县城一样,淳朴而安宁。只是,王博衍从小就觉得,他的母亲从来就不属于那里。”
“王博衍也曾经像很多小孩一样,向母亲追问过自己的父亲。母亲总是沉默不语,她没有掉眼泪,但是她眼睛里透出的悲伤却是那么浓郁,浓郁到还是孩子的王博衍都能深刻地感受到……”唐景铄的脸上带着笑容,眼睛里满是回忆,但是回忆却是那么遥远而悲伤。
段靖平震惊地望着唐景铄,他已经不知如何形容自己的情绪。
当他从唐景铄的口中听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先是来自内心深处最难以承受的沉痛,接下去便是滔天的愤怒。
他没想到,唐景铄的手居然那么长,长到居然能够查到当年的事情!他怎么敢!又是怎么做到的!
但,接下去,他冷静下来,立刻就发现了不对。
他是年纪大了,但他眼睛不瞎,脑子也清楚得很。
虽然他从不过问,但是唐景铄母子的生活,其实一直牢牢的在他掌控之中。
只要他愿意,唐景铄从出生到后来的所有资料,都会事无巨细地交倒他的手上。
当初决定让他回来认祖归宗,又怎么会没有仔细过他这些年的资料。他做过什么,交了什么朋友,去过哪里,名下的资产,全都清清楚楚。
他和衍儿之间,根本就没有交集!也不可能有交集!
他最近才刚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哪能马上就查到过去的事情?更何况,一些事情,早已被他严锁消息。
至于欧阳北,那也是他一时气急想到的人,可是回过神来,他就明白,欧阳北这样的人,哪里会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唐景铄又是怎么知道的?
随着唐景铄的叙述,愤怒和疑惑逐渐变成了深深的震惊。唐景铄此时无论是说话的神态、语气还是话里的内容,都像是以自己视角在回忆过去述说感受。
这些东西,都不可能是通过任何调查得来的。
段靖平的心都颤抖了起来,甚至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人,都替他拿来了氧气罩,他才得以继续平稳的呼吸。
可是,唐景铄说着说着,却突然停住了,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上的指针,颇有些遗憾地说:“啊,不好意思,三分钟到了……”还故意露出了遗憾的神色。
段靖平知道,这第一次的交锋,是自己输了。可是,他现在根本就不在乎唐景铄什么态度了,现在,他只迫切地想,从唐景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于是,段靖平挥了挥手,对那个没有存在感的男人说道:“阿利,你出去吧,我不喊你,别进来,守好门,别让任何人进来。”
那男人闻言一惊,随即担忧地望着段靖平道:“可是先生,您的身体……”
“去吧。”段靖平态度坚决地打断了他。
男人无奈,他不得不听从吩咐,却又十分担忧,并且,他还十分警惕地瞪了唐景铄一眼。
唐景铄又笑了,他一脸人畜无害地对瞪他的男人说道:“您放心吧,我会照顾老先生的。”
“三分钟”的梗,只是为了赶走多余的人,就像段靖平急切地想从唐景铄身上知道什么一样,唐景铄也需要从段靖平那里寻找答案,所以他不可能轻易放弃,也不可能随便离开。
男人最终还是走了,偌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气氛诡异的父子二人。
“有话直说吧。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要你把话,都给我说清楚。”段靖平喘着气说道。
唐景铄轻轻摇了摇头,他走过去,推着段靖平的轮椅,来到客厅两边的椅子旁,这才停了下来。
唐景铄一转身,也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面对着段靖平,让自己的目光与他平视。
“你给不了的。”唐景铄一字一顿地说着:“你能让王博衍从新活过来吗?你能在王悦蓉被病痛折磨得形容消瘦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鼓励和安慰她吗?你能给他们母子完整的家和幸福的生活吗?你都不能。”
“甚至 —— ”唐景铄的深情里甚至带上了几分残忍,这是曾经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的情绪:“甚至你自己都要行将就木了,你还以为自己拥有什么呢?”
段靖平的呼吸再一次变得困难,他的一只手紧紧地扣住氧气罩深深地呼吸着,或许不是那股子必须要知道什么的精神头,他此刻已经昏厥过去了也说不定。
“你……你究竟……”
唐景铄伸手,轻轻地替他拍着后背,在说出那么残酷的话之后,他竟然做出了安抚的动作。
唐景铄没有马上就回答他的话,而是一直拍着他的后背,直到他的气息变得顺畅。
见他好了一些,唐景铄才歪着脑袋说:“假如,我说,我就是王博衍,你相信吗?”
“不可能!胡说八道!简直胡说八道!”段靖平怒吼道。
唐景铄摇了摇头:“你嘴上说不可能,心里还是有些相信的。否则,你的第一反应是找人把我赶出去,赶得远远的,而不是在这里朝我嘶吼。”
“衍儿已经死了。你说这样离奇的话,谁会相信?”
唐景铄闻言,竟点了点头,他看到桌上有水,便顺手递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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