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广南四季如春,这天气穿一件工服就行,她又瘦,能钻出去。
她双手攀着厕所的间隔门跳上去,再深吸一口气扑向气窗,仅仅二楼应该摔不死!会不会摔残不知道,反正她哧溜穿出去了……
同一时间送餐的食堂师傅们走近女工楼,因为各车间分批吃饭,开饭时间偏早。
李晓蔓推着小推车走在最前面,推车上是开水桶。突然,她看到一个人好似麻布袋砸下来,如果将开水桶砸翻,她都会被烫伤!
来不及避让,她下意识跳起,拍篮球般扬手将“麻布袋”重重一拍。
就在这时,三楼响起爆炸声!
乔若茜来不及庆幸,一头栽进小花圃中,压倒灌木小树,毁掉花草若干,好歹没直接摔在水泥地上。二楼也不高,她幸运地连脚都没扭伤。
那一头食堂师傅们被爆炸声惊的四散奔逃,李晓蔓也扔下推车逃命,跑出几步回过神,不怕死地停下,掏出一只小巧的傻瓜照相机,转身冲着女工楼飞快拍照。
但见女工们奔出车间,尤以三楼为最,尖叫着涌向楼梯,有人往上跑有人往下窜,少不了撞在一块,撞倒的被践踏,惨呼大起……
乔若茜也连滚带爬逃亡,但记者眼观六路的本能尤在,一眼看到一位戴着大口罩、身穿厨师服的女子在抢拍,第一反应:遇上同行了!第二反应:是那个叫阿蔓的!
现在不是纠结抢新闻的时候,她破声大呼:“保安!快开门……”
一块抹布朝她飞来,伴李晓蔓的叫喊:“毒气!”
乔若茜一惊,是啊,鞋厂有带毒材料,爆炸肯定携有毒气体扩散,自己又没有开一楼防盗门的钥匙,呆在这儿,救不了人反倒自己陪着中毒。
于是她抓起落地的抹布捂住口鼻,拨腿奔向大门——虽然有保安把守,顾不得了。她早就看出翻围墙逃跑没戏,她不是影视剧中的武林高手,无法腾空飞越,围墙的墙头密布尖碎玻璃,可不敢受伤,谁知道那些碎玻璃是否带有致命的细菌。
黑工厂的大门挺气派,用的是电动钢栅栏,有车进出时敞开,这会钢栅栏横在那儿。
和所有这种结构的工厂一样,栅栏边有一道小门,但工厂进出严苛,平时小门锁着,有人因工作所需进出,必须出示批条、登记后才由保安开门。
守门的两个保安看到逃过来的乔若茜,挥舞电棍大喝:“站住!”
乔若茜脚步不停:“毒气扩散!快跑!你们也会死!!!”
这一声蛮管用,一个保安立即掏钥匙冲向小门。
另一个保安迟疑不决,看乔若茜靠近,挥电棍抽向她。
就这狠厉的动作,再次证明黑心厂殴打员工寻常事。乔若茜两眼冒火一闪避过,她曾经的梦想是做战地记者,练过身手,可惜实战聊聊,再愤怒也不敢跟电棍对抗。
正此时,后头传来阿蔓的怒叫:“快打11死人?!”
乔若茜没回头张望,她恼火地看到开小门的保安自己逃出去后,反手将门关上!
此门是不是一拉栓就能开,她没时间验证,反正钢栅栏挡不住她。进黑心厂前,她特地走关系去警校强化训练了两周,如果弱到连栅栏都翻不过去,也不敢跑来明知不妥的地头卧底。但攀越栅栏无法用抹布捂口鼻,她只得憋住呼吸,以最快速度翻越。
双脚落地后,她再次捂住口鼻,这才回头张望了一下。
卧糟!女工楼浓烟腾起!这附近还有居民楼,黑心老板就算枪毙,也抵不了血债!
她掉头狂奔,一边忧心自己能不能凭双脚逃出毒气弥漫的范围。
这一刻她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她只知道鞋厂有“苯”类物质,长期接触会导致白血病,却没有查一下一旦发生爆炸,“苯”类气体的扩散对小命的威胁性。谁能想到鞋厂会发生爆炸?又不是鞭炮火花制造厂。鞋厂,就算电路短路,也只会引发火灾……好吧,火灾也要命,制衣厂发生火灾可不是一起两起,鞋厂火灾还不曾有过,更别提爆炸。
一路狂奔到附近公交车站,感谢广南市公交多,恰有两辆巴士一前一后停靠。
她就近跳上一辆,根本没看是几路会开去哪儿,反正不可能往鞋厂开,那边不通公交。
上了车她才感到脚发软胸发闷,勉强出声:“我……有钱!等我……喘会气……”
中午时段,不是早晚上下班高峰,车上的乘客不算多,但也不是都有座位。
一位抓住拉把的中年妇女用空着的手扶了她一把,一边道:“工服连个兜都没有,哪来的钱?这两个妹子的车费我帮交了。”
乔若茜头一扭,看到了拍照的阿蔓,大口罩仍戴着,但遮不信额头滚滚汗珠。她想这位同行用的不知是真名还是假名,最好是假身份证,那自己就占优势了!
话说广南买张假身份证很简单,而这是违法的,她为必要时出庭作证,用了真身份证真文凭,当然不是大学文凭,是初中毕业证。别人不一定,揭黑幕的记者怕被报复,卧底时经常用假身份证,因本身违法踩钢丝,不敢公然跳出来写记者见闻。
阿蔓的身后是想用电棍抽她的保安,这会电棍不知何所去,帽子也没了,正举袖擦汗,两腿貌似也有点哆嗦。
乔若茜不由暗撇嘴,心的话从鞋厂到这儿应该不足四千米吧,堂堂保安就这素质?多半也是一个关系工,平日逞威仗的不过是电棍。
这时有人问:“你们这是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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