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来德国前他就跟温凉说过这样一句话:江清远、你、那个傻逼,你们三个人总在某些诡异的方面让我琢磨不透,比如看待我时偶尔过于夸张的滤镜。
“老实说,这次离开中国是因为我个人的软弱,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应该真的任由自己这么在意一个人。”唐曜昀觉得对待赫尔穆德自己可以坦诚一些,毕竟对方比温凉要强出很多的一点就是没那么多脑细胞用来过度脑补,“这对我来说是个挑战,所以有必要好好考虑一下,而你跟他在很多方面都非常像。”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你可以把我当做试验对象,说不定会发现我比那个人更吸引你。”得知唐曜昀竟然有了喜欢的人,赫尔穆德露出更加兴奋的表情,“我学了中文后看过很多你们国家的文学作品,你们不是很喜欢把相似的人当成爱慕对象的替身这种做法吗?”
“……建议你不要通过网络太多东西。”唐曜昀心情沉重地建议,“以及我对这种做法不感兴趣,最多在这边留一个月我就得回去了。”
事实上这才是离开的第一天,他已经开始惦记了。
“事实上我的童年确实比较不幸,我承认那段日子对我造成了很多影响,其中有一些至今也还没有消除。”唐曜昀随意地揉捻着自己肩侧垂下的发尾,提起这些事情时的表情依然漫不经心,“有的人总把这当成雷区,不过我个人认为这没什么可回避的,也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脆弱可怜,也许你跟他们都是因为这个才觉得我娇弱得像朵小花?”
听见唐曜昀主动套用了这个比喻,赫尔穆德禁不住笑了起来,看起来依然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而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有一瞬间却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深沉与认真:“唐,我知道你的爱慕者一向很多,但如果你是这么看待我们的,那不管其他人怎么样,至少我是觉得好委屈啊。”
“你怎么会是个娇弱的人呢?你是我见过最强大的人,即使你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任何事,但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支撑起整个世界。我没有离开过德国,但你一定是很多人心里崇拜的对象以及精神支柱。”赫尔穆德不紧不慢地继续说着唐曜昀不太能理解的话,“你觉得我和你看重的那个人很像,如果你是想通过我来进一步剖析他的话,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我的想法,如果有参考价值的话我希望可以得到一些甜蜜的奖励。”
“你是我一辈子都无法比肩的人,耀眼得像是太阳。你身上一切的伤痕与污点都没能阻止你成为一个强大而自由的人,而我做不到这一点,或许实际上并没有意义,但我依然希望能够给你提供尽可能多的帮助,作为被你照耀的回报。”
“或者从爱慕者的角度来说,即使你觉得过去的事情没有任何价值,也并不会为此痛苦,但这并不影响我因此对你感到疼惜。”
唐曜昀着实愣住了,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好像他从没想过赫尔穆德能说出这么有深度的话一样,他同样也没考虑过对方所提出的这种可能。
“也就是说你们在某种程度上把我神化了?”他试着尽量去理解这种思维,却感到十分困难。
“我亲爱的唐,这些深奥玄妙的辞藻其实没有任何价值。”赫尔穆德笑弯了眼睛,似乎非常乐于看到唐曜昀露出这种困惑不解的表情,“你只要知道我真的非常非常喜欢你就够了,不是吗?其他的细枝末节都没那么重要,你们学心理学的都喜欢把人剖析得很透彻吗?我觉得这其实没有必要。”
静静地消化着从赫尔穆德那里所得到的信息,唐曜昀正费解着,就注意到坐在对面的男人高兴地凑上前来,为他指了指架子第三层上摆放的皮鞭:“其实得知你有喜欢的人我是非常生气的,所以为了安慰我就陪我玩玩那个小家伙怎么样?”
有点严肃又有点肉麻的气氛一下子就被破坏殆尽,唐曜昀露出一个虚假的笑脸,提议道:“这才只是第一天,我觉得我们可以从束缚开始玩起。”
得到如此主动的回应,赫尔穆德的表情更加兴奋了:“好啊好啊!你喜欢什么样的绑法?”
“你不需要知道,只要配合我就够了。”
十五分钟后,唐曜昀留下被绑得像只垂死挣扎的螃蟹一样的赫尔穆德,假装听不见对方催促着自己继续下去,转身打开门扬长而去。
在对待各路形形色色的精神病这方面,他一向有自己独特的技巧。
一路走回为自己特意准备的客房,唐曜昀始终面色凝重地沉思着:这群人难道一直都是用这么肉麻的眼光看待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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